李唯一看向已經變得極其虛淡的時間之繭,立即收回懸浮在頭頂的道祖太極魚,離開血泥空間,回到房間內。
向門窗縫隙望去,天色已亮。
拓跋布托的聲音,在外面響起:“唯一兄弟,已經辰時了,辰時三刻就要準時出發。”
李唯一將陣旗收起,應了他一聲。
拓跋布托腳步遠去,李唯一陷入沉思:“才辰時嗎?怎么可能?”
昨晚來到啟鳳古郡城時,天色暗盡,已經很晚。
從唐晚洲的營帳回來,至少已是子時。
“我進血泥空間,滿打滿算也就四個時辰。”
“在災火境,我煉化一枚星晝丹,至少需要三天。就算達到靈念師境界,煉化速度兩三倍于從前,至少也得花費一天時間。但現在,我明明已經將服下的那枚星晝丹完全煉化……問題出在哪里?”
“時間之繭?”
李唯一內視靈界。
念力星辰不僅完全恢復,而且還大了一圈,更加明亮。
李唯一長嘆一聲,暫時壓下各種疑惑念頭,將七小只收進蟲袋,內穿州牧官袍,血手印魔甲做中衣,外披從左世尸身上拔下來的二品百字器戰衣。
用黑布包裹黃龍劍,背在背上。
將一切準備妥當,走出房間,尋著肉香,先去吃早飯。
吃完飯,李唯一和拓跋布托碰頭,來到營帳外的空地上,挑選坐騎。
檀州拓跋氏在御獸牧養之道上,頗有獨到的本領。
拓跋布托給李唯一挑選了一只兩米長的火狐,講解道:“火狐的體形不及別的異獸,但在地底空間中,卻最是實用,不僅速度快,反應,跳躍,對危險的敏銳度,都勝過那些大家伙。”
“當然,即便如此,它也只是代步工具。真遇到危險還得靠我們自己。”
營帳的空地上。
武修逐漸聚齊,沒有人敢遲到。
他們皆沉默寡言,年齡半數都超過六十歲,只是看起來只有四五十歲的模樣。
唐晚洲走出營帳,身著玄黑色男裝,戴金屬護臂和護腿,身形挺拔筆直,氣度卓絕,空間勁氣流動在四周。
訓話了幾句后,她翻身騎上一只三米長的三尾雪狐,帶領三十七騎,浩浩蕩蕩向地下仙府入口而去。
蹄聲響亮卷起滾滾塵土,將啟鳳古郡城各方勢力的人馬皆驚動。
雪劍唐庭的一舉一動,天下矚目。
“那位北境的少年之君,又要去探查第八條路,也不知她在里面發現了什么,竟如此執著。”
“據說,為了進入第八條路的深處,雪劍唐庭已經折損了不少高手。”
“以前都是小規模進入,人數不超過十人。這次,規模極大,高手如云,要么是有極大的把握,要么所圖極大。”
“要不……跟上去?說不準能撿漏呢?”
眾人蠢蠢欲動,都對唐晚洲這位少年之君抱有極大信心。
貪欲戰勝理智,于是他們紛紛跟上去。
兩位長相一模一樣的老叟,身形矮瘦,腰插鐮刀,出現在郡城的城門口,對視一眼,眼中露出詭異的笑容。
下一瞬,他們隨血色風沙一起,消失不見。
……
荒蕪的原野,只有密集的墳堆和墓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