昏暗的地下世界。
數十里廣闊的冥靈平原上,憑空誕生出縷縷微風,吹揚起唐晚洲玄黑色的衣袂和長發。
她持劍,凝視從平原上緩步走來的白衣女子:“潛龍燈會之前,凌霄已經六十年不見長生丹。當今之世,六十歲以下,過去一甲子,唯有破境至了長生的左丘令能讓本君高看一眼。今日這是又遇上了一人?”
白衣女子腳下出現一座云橋,踩著法氣漣漪,走在荊棘上方,凌空虛度,與唐晚洲只剩數里的距離:“同境界,左丘令曾敗于我手。”
只有了解左丘令實力的人,才懂這句話的分量。
恰好,唐晚洲和李唯一都和左丘令交過手,深知那位凌霄甲首的戰力是何等可怕。
九黎隱門的念力石壁之戰,李唯一在第八泉時,根本奈何不了九泉境界的左丘令。必須同境界,才有把握將其擊敗。
唐晚洲感受到了白衣女子身上的長生者氣息。
身后的星火祭壇頂端,那位神秘的圣靈念師老者現身。老者站在黑暗中,將一切光線吞吸,以此掩蓋身形和面容,只能看到一道影子。
換做任何道種境武修,同時面對一位長生境武修和一位圣靈念師的威壓,早已意志崩潰,跪伏在地。
唐晚洲眼神無懼,反而戰意旺盛:“一甲子內,能同境擊敗左丘令的人物,為何本君從來沒有見過你?甚至沒有聽說過你?站在祭壇頂部的盛家老祖,本君至少聽過其名,能夠判斷出他的身份。你到底是誰?”
祭壇頂部,圣靈念師老者輕嘆一聲:“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令人生畏,只是短暫的交鋒,便判斷出老夫身份。這份修為,這份心智,那些所謂的少年天子,哪里能及?”
白衣女子道:“你年紀太小,又久在北方,不認識我很正常。”
唐晚洲感知到那位圣靈念師正在布置陣法,于是,將大鳳卷進衣袖,施展身法,消失在崖邊,直向冥靈平原上被定住的李唯一和拓跋布托而去。
白衣女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右手手指輕輕一抬。
“哧哧!”
冥靈平原上,那些發光的荊棘,在一股奇異力量的刺激下,瘋狂生長,化為一株株長滿尖刺的藤蔓。
這些藤蔓,被長生法氣包裹,銳利似金屬。
唐晚洲揮劍橫斬。
“嘩!”
涌向她的荊棘藤蔓,盡數化為齏粉,一劍清空一里寬的前路。
“少君莫走,你帶來的同伴,大半可還在祭壇中。你怎能忍心丟下他們?”
星火祭壇頂部,圣靈念師老者眉心,飛出無數靈光鎖鏈。這些靈光鎖鏈,化為十數里長的光鞭,明耀而灼熱,蜿蜒急速的抽擊,打得空氣爆震,大地凹陷。
唐晚洲施展身法,身似幻影,一連躲過去七八次后,豁然停下。
轉身站定,劍意瞬即沖出去數十里。
下一刻。
受她法氣影響,整個冥靈平原上,飄起一片片雪花,無數劍氣在大雪中飛行穿梭。
她雙手舉劍,霸氣絕倫的跨越數里之地,向星火祭壇劈斬而去。
“嘩啦啦!”
雪中的萬千劍氣,與劈出的這一劍同行,化為滔天的劍氣潮水,涌向那位圣靈念師老者。
唐晚洲腳下,大地撕裂,出現一條長長的溝壑。
所有靈光鎖鏈光鞭,皆被一劍斬碎,爆散在半空,化為一粒粒光雨。逼得那位圣靈念師老者,引陣法護體,才將劍氣擋住。
唐晚洲剛剛轉身,還沒有邁開腳步。
冰寒的颶風,迎面而來,一片片冰刀般的雪花吹打在她凝白的臉蛋上。
唐晚洲視野中,冥靈平原上出現無數粗壯的龍卷,連接地面和上方無盡的黑暗。風勁強烈,將她的道心外象,撕裂得粉碎。
“唰!”
幻影一般,白衣女子優美纖長的身形,憑空出現到她面前。
速度之快,以唐晚洲的眼力,都感覺到對方身形模糊,手上招式千變萬化。
一道掌印襲來!
所有風勁和龍卷,壓縮到有限的空間內,纏繞在白衣女子的手臂上。
這一掌,距離唐晚洲越近,反而越慢越能看清,仿佛是輕飄飄的按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