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清宮占地數百畝,亭、臺、閣、殿大大小小各類建筑五十余棟,其中一些區域李唯一無法進入。
那些區域,被陣法籠罩,里面的建筑古老朦膿,透著神秘氣息。
李唯一曾好奇,使用天通眼,細細窺視其中一座大型陣法的內部。
里面,是一座黑色佛塔,二十余層高,院落荒蕪,殘垣斷壁,寸草不生。透過第一層塔的塔門,看見里面用鎖鏈禁錮著一具盤膝而坐的枯骨。
那枯骨明明已經死去無盡歲月,但卻讓李唯一心驚肉跳,生出懼意。
以他如今的修為和見識,看見尋常枯骨,早已能夠做到波瀾不驚。出現心驚肉跳的感覺,那必然是真實的危險感知。
數天時間的打掃清理,李唯一算是徹底明白。
血湖對岸那座歇山頂式的玉質殿宇,及數處被陣法籠罩的區域,大概率是當年古婆伽羅教的遺產。
有的地方神圣華美,一磚一瓦,皆是珍貴材質雕琢鑄煉。
有的地方詭異危險,使用陣法禁錮。
別的建筑,應該是后來的雙生稻教修建起來,但也已經有數百年歷史。
打掃完畢,李唯一來到堯清玄打坐修煉的地方。
他站在簾幕外,沒敢冒然闖進去,里面可是一位長生境巨頭,跺一跺腳就可在一州之地掀起驚濤駭浪。
“堯前輩,你吩咐的事,已經完成了!今后,南清宮的清掃事物,盡管交給晚輩便是。”
堯清玄面朝溪流,背對簾幕,語調幽淡:“觀你潛龍燈會的行事作風,就知你是一個剛柔并濟的人,做事有絕對強硬的一面,該爭必爭。同時又放得下,能后退,知藏拙。來到神教總壇,你若能收起內心的剛強,多妥協一些,就有活命的機會。”
“就怕跪不下去。”
李唯一筆直而立神情凝肅,又道:“那位靈谷殿殿主,是想收服于我?”
“一個人有價值,而且這份價值,能夠被人所用你就有生路。不被所用,就會被除掉。”堯清玄繼續道:“目前來說,安殿主只是對你有興趣。是除掉你,還是用你,得靠你自己去把握了!”
李唯一沉思片刻:“用與不用,恐怕不止是關乎價值吧?信任與否,才是最重要的。那位靈谷殿殿主,不可能信任我。”
“信任有信任的用法,不信任有不信任的用法。價值的體現,也不僅僅只是修煉天賦。自己慢慢思考去!”堯清玄道。
李唯一道:“這是關乎性命的大事,堯前輩能不能再講明白一些?”
“嘩!”
一股蘊含淡淡芳香的風勁,穿過簾幕涌來,李唯一只感身體輕飄飄的,天旋地轉,視野變得模糊。
下一刻。
嘭的一聲,他摔滾在血湖畔的地上。
距離堯清玄打坐修煉的地方,已是隔了重重建筑和院門。
李唯一翻身坐起,活動手臂,心中沒有怨言。
堯清玄看似不近人情,冷若冰山,可剛才那番言語,倒是十分真誠,是認真在給他指路。
“堯音的這位娘親,對別的武修下手狠辣,一次性可殺一堆人。對我,好像還是頗為寬容。”
“看來多做好事,多行善積德,是對的,這才是改命改運的根本。若非我救過堯音,幫了她許多,今日處境必定大不一樣。”
李唯一回想之前從燈罩中拿走靈臺焱星石碎片。
如此寶物,堯清玄竟沒有深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