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天仙原,傳說是從宇外天穹墜落下來,四方絕壁,高千仞,唯有四條天脈與之相連,是前往凌霄城的四條路。
煦山天脈,就是其中之一。
數千年前,云天仙原的主人,是雷霄宗。
雷霄宗最巔峰時,人人自稱天神,俯看蕓蕓眾生,實力之強,足可壓服四方幽境。
煦山天脈中的“雷三十六陵”,傳聞葬著雷霄宗歷史上的三十六位超然,個個修煉雷法,飛天遁地,無所不能。陪葬的長生境巨頭和道種境武修,多不勝數。
如此龐大的陵墓群,墓中寶物不知讓多少修者眼紅。可數千年來,從未聽說有誰打開了其中任何一座超然陵墓。反倒是,時常有人失陷其中,尸骨無存。
各種傳說皆有。
有說,巔峰時期的雷霄宗,有武道天子在此布下了絕殺大陣。每一位雷法超然在此建墓時,又布置了新的殺陣群,與主陣相連。
一環扣一環,誰敢盜墓都會死無葬身之地。
也有說,雷霄宗的護宗神獸“湮克犁”未死,躲在某座陵墓里面,意圖重新奪回云天仙原,報仇雪恨,重振雷霄。
總之,雷三十六陵這片山區,迷霧重重,危機四伏。除了每個甲子前來祭祖的雷霄宗武修,鮮有武修敢擅闖。
剛才李唯一三人遭遇的灰燼地域,廣闊程度超過十里,像一片充滿死亡氣息的黑色沙漠。可想而知,里面的燼靈,是何等厲害。
拓跋布托得知陸蒼生已經回來,動容道:“陸蒼生號稱雷霄宗千年一出的奇才,五海境就修煉出三十六道雷殛陣,現在恐怕已經七十二道,這是雷霄宗的未來宗主。他若進雷三十六陵拜祭,身邊必有護道強者。”
“剛才莫非是陸蒼生和鸞生麟幼的護道者在對決?”齊霄道。
拓跋布托道:“很有可能!老輩人物不會參與小輩之間的爭斗,不會讓他們覺得自己永遠有后盾,可以肆無忌憚,要磨礪他們,要讓他們去經歷生死存亡的考驗。否則將來抗壓能力必然極差,行事不知進退,不懂存亡決策,做了一宗之主,會坑害一宗。護道者的存在,是防止老一輩的人物下黑手。”
李唯一在一處山崗上停下來,向前方眺望。
夜幕中,一座座古老而磅礴的山岳,坐落眼前,恢弘大氣,層層疊疊。山頂積雪反光,半山腰怪石嶙峋,山下林木漆黑茂密。
有的山上,能看到明樓、方城、塋墻、神道……等大墓外才會出現的建筑。
寂靜無聲,鳥獸絕跡,詭異滲人。
李唯一神色凝重:“我們已經向山外,至少奔行了一百五十里,卻絲毫看不到雷陵城的影子。但我記得,我們只進山了不到百里……這是有走錯路了?”
齊霄哭喪著臉:“沒跑了,肯定誤入了雷三十六陵。據說,雷霄宗昔日那位古天子,在此處布下了宏偉陣勢,地域巨增,空間能量彌漫,這里的天地法氣和外面完全不一樣。”
拓跋布托抓頭發:“出城后,我領路時,有刻意避開雷三十六陵不該誤闖才對。難道……在驛船上,我聽說,府州地底的詭異力量,已經籠罩整個梁州。雷陵城緊鄰府州,怎么可能沒有被覆蓋?”
“稻教的陰尸種稻之力,莫不是把雷三十六陵中的尸骨也給喚醒?使這片天地發生了異變?”
此言一出,配上山崗上的寒風和四周搖曳的樹影,三人皆有一種墜入冰窖的涼寒感。
李唯一鎮定道:“就算雷三十六陵真的發生詭變,也該雷霄宗和朝廷去頭疼,我們想辦法離開這鬼地方,才是頭等大事。收斂氣息,有動靜!”
伴隨聲聲悶雷。
四道包裹在雷電中的身影,從十數里外的,一處雪山的山闕處逃遁過來。他們速度迅疾,各施身法,沖向下方數山之間的原野。
仔細觀察,可以看見,他們身上穿的是雷霄宗袍服。
緊接著,一聲嘹亮的啼叫,響徹天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