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唯一已變化成勤老的模樣,站在數丈外,保持安全距離,沉聲問道:“告訴我,發生了什么事,為什么將哨笛吞進腹中?”
“為什么……為什么……”
戰尸渾渾噩噩,嘴里反復念喃,像是看清了“勤老”的模樣,掙扎要站起,顫聲道:“老勤,救我……他們剝了我的皮,太陰教來了!”
李唯一心中震動,此人居然認識勤老,看來也是洞墟營的哨靈。
他嘆道:“你已經死了,我救不了你。告訴我,你是誰,到底發生了什么事?”
“死了,我已經死了……”
戰尸跌坐回去,看向自己雙臂和雙腿,悲痛萬分,頹然的喃喃念道,聲音越來越低:“東海巨變,太陰教要顛覆洞墟營,讓天下失去眼睛……我的皮,我死了……我竟然真的死了……”
戰尸身體一軟,倒了回去。
李唯一連忙上前,再次問道:“東海巨變,與顛覆洞墟營有什么關聯?什么叫做讓天下失去眼睛?”
見戰尸變得死寂,李唯一連忙再次割破手腕,繼續滴血。
但這一次,無論滴多少血,也只能將他喚醒。李唯一問的所有問題,他都回答不上來,意識已完全消散。
“師父,你流了好多血。”玉兒擔憂的說道。
“無妨,能補回來。”
此地危險,李唯一不敢再耽擱,將哨笛妥善放好,又將戰尸收進一只界袋。
撿回州牧官印,望向西邊,他陷入思考和猶豫。
玉兒低聲道:“師父,盧伯伯逃得掉嗎?”
“當然!他是千里山的長生境巨頭,富可敵國,肯定有很多保命手段。”李唯一道。
玉兒道:“那你為何十分擔憂的樣子?”
羅平淡和謝無眠既然前來襲殺,肯定考慮過盧景深身上的保命底牌,有應對方法。
若盧景深是無情無義之人,李唯一當然可以坦然一走了之。但此人不僅將他這個陌生人,接上船,熱情款待,在他需要幫助時伸出了援助之手。
而且,在最危險的時候,盧景深沒有算計他,而是主動引開敵人,給他指了凌霄生境的方向。
盡管這些敵人,是為殺盧景深而來,與李唯一無關。
但,這世間除了精打細算的利弊之外,還是應該有對錯和情義存在的空間。
李唯一摸出左丘冉給的萬里神行符,繼而,下定決心,收斂身上氣息,向西奔行而去:“我們就朝那個方向追吧若能遇到,就是天命。若沒能遇到……那也是天命。我和那二人修為差距太大,只能做到這個地步。”
玉兒纖細的雙臂勾在李唯一脖頸,臉蛋輕輕貼在他頸部,臉蛋上滿是崇拜和心中期許落地的欣喜笑容,在他耳后說道:“師父你雖然喜歡騙人,但還是很有情義和擔當。盧伯伯人真的挺好,是個好人,我們不能丟下他不管。師父,你敢去,說明還是有保命的把握對吧?你做事,玉兒最放心。”
李唯一能感受到耳后溫熱酥軟的氣息,但,目光警惕四周,沒有將之放在心上。
他感知完全外放,將七鳳和五鳳派遣出去偵查:“為師并不喜歡騙人!若騙了,肯定是因為無奈,是為了保護自己和他人,絕不會惡意欺騙。師父的修為,還沒有高到可以對任何人都真誠的地步。”
“好,好,師父今天最帥氣,說什么都對。”玉兒道。
李唯一道:“你那怪力,到底行不行?”
“先前沒有用上勁,你那塊石頭給我,我待會兒再試試,這次一定不拖后腿。我發誓!”玉兒伸出三根手指,在他眼前晃了晃。
“哪里學的亂七八糟的東西?發誓是指天。”李唯一道。
“好,我指天。”
她手臂舉過頭頂。
……
白骨船艦的九百里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