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晚洲腦海中,浮現出先前紫霄雷印升起的景象,曾遠遠看見有四具干尸與李唯一、青子衿站在一起,催動萬字器。
又想到,突圍后各自遁逃的少陽衛們。
面對重重追捕,每個人必然都要面對艱險的生死考驗。
唐晚洲長長吐出一口氣,清除腦海中的雜念,不被徐道清的話影響:“你們若不執著于生擒,或許我們根本無法突圍。楚御天想要生擒我們的目的在于,秦正陽之死,讓少陽司名聲大噪,讓他威名掃地,迫切想要找回顏面。”
唐晚洲其實知道,楚御天想要生擒他們,或許還有另一個原因,想要弄清丑使“謝無眠”的真實情況。
謝無眠到底死了沒有?
謝無眠到底是不是哨靈軍安插在太陰教中的臥底?
不弄清此事,楚御天便如大戰前夕的唐晚洲一樣,永遠處在防備和猜疑的狀態。
徐道清當然知道真相,但唐晚洲不認為,眼前這人還是曾經的徐道清。
晴早不急著出手,一副看戲的姿態。
她知道,唐晚洲在拖延時間療傷。
但時間其實是站在太陰教這邊,很快大批逝靈侯爵就會包圍過來。拼命狀態下的唐晚洲,很危險,秦正陽都授首在東海,晴早不想冒這個的風險。
徐道清道:“圣司不必在語言上貶損我們,你們若是實力數倍于敵,也肯定想要生擒,以獲取更大的信息價值,威懾價值,策反價值。”
唐晚洲道:“既然你已經暴露,何不滿足我心中的好奇,告訴我圖眠狗去了哪里?你又是誰?或許我知道答案后,便舍不得死,會被你們生擒活捉。”
徐道清站在地勢較高的位置,眼睛余光能夠瞥見,悄然潛行過來的數道逝靈侯爵的身影。
于是,他繼續拖延時間:“圣司可有聽過太虛族?”
“太虛族!”
唐晚洲雙目涌出難以置信的光芒:“傳聞中,生存在亡者幽境深處,神秘詭異的太虛族?太虛族已經千年沒有在瀛洲南部現身過了吧,難道你是……”
徐道清的肉身,站在原地不動。
“嘩!”
一團人形虛光,從他體內走出。
像沒有任何物質,能夠透過他的虛光身體,隱約看到后面的山勢地貌。
人形虛光活動雙臂,道:“被禁錮在沉重而脆弱的軀殼中,實在是一件難受的事,猶如自戴枷鎖。圣司,我們再認識一遍,在下太陰教亥使,靜幀。”
“千年沒有族人踏足生境,果然已經被遺忘。不然,出身太虛營的莫斷風,應該能猜測到一二的。”
唐晚洲道:“所以,圖眠狗的那具軀殼,也只是你的肉身載體?”
“太虛族人要進入人類國度,當然需要身份和載體。”人形虛光繼續道:“當我意識到,徐道清一直在監視我時,我便知道我暴露了!”
“那時,我不知道你們設計從雨林生境附近進入歲月墟古國的目的是什么,只能先破壞你們的計劃。”
“第一步,當然是要先金蟬脫殼以自保。于是,我開始謀劃除掉徐道清。”
“出發前一天,徐道清便死在我手中。他很強,但沒有想到,我敢在洞墟營動手,也沒有想到我是太虛族。”
“毀掉圖眠狗軀殼,造成他逃走的假象。是希望你們因此而輕敵,以為內部已經沒有隱患。”
“我假借購買物資,讓趙棠幫忙盯著圖眠狗一段時間,是第二手準備。萬一你們沒有被騙,可以將你們的所有猜疑,都轉到他身上。”
“趙棠一直隱藏圣靈念師第三境的念力修為,是絕佳的嫁禍對象。如此一來,足可將水攪渾。”
唐晚洲道:“難怪懸天鏡照不出端倪,懸天鏡只針對肉身和鬼氣。”
人形虛光道:“我們乃是虛無世界誕生出來的虛體靈識,連氣都不算,懸天鏡哪里照得出來?只有太虛營,掌握有對付我們的手段。圣司,你已經知道這么多,可以束手就擒了!”
“唰!唰……”
一連數道強大的逝靈身影,從各個不同方位走出,將唐晚洲包圍。
更多的道心外象之力壓到她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