岳江鴻沒有把所謂的不詳之人說法放在心上,比起自己的二叔還有二嬸,自己被冷嘲熱諷這點事也就算不得事了。
窮人的孩子早當家,更何況岳江鴻連窮人的孩子都算不上。
他是死人的孩子。
岳仲是他二叔,接過了撫養他都責任,也自然繼承了他家的遺產。說是遺產,其實也無非就是家徒四壁而已,只有一些生活用具。除了鍋碗瓢盆,幾乎沒有像樣的。
比較特殊的就只有系在他脖頸上的一塊青綠色的殘玉,上面刻著一個江字。岳仲兩口子不止一次想要把這塊玉弄下來,然而任他們想了任何辦法,也沒有能把這塊玉弄到手。
系住這塊玉的線一直剛好足夠套在他的脖子,隨著岳江鴻慢慢長大,這條線慢慢也慢慢變長。
岳仲兩口子如果想要得到這塊玉,只有把岳江鴻的頭給切下來。
好在兩口子雖然貪圖殘玉,卻也生不出殺人之心,更別說把自己侄子的頭給切下來了。
岳江鴻跑回自己睡覺的草垛旁,數量地拿起割麥子的鐮刀,直奔地里而去。
岳仲根本不在乎岳江鴻從家里跑出來,岳江鴻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從家里吵著鬧著跑出家門了,小的時候怕挨打而跑,長大點負氣而跑。每次跑了隔不了多久就會乖乖地回去。
他們已經習慣了。
今天,岳江鴻不出所料又回來了。
他們在地里遠遠地就看見了岳江鴻的身影,岳仲扯著嗓子吼道:“死雀兒,還不快點來干活,磨磨蹭蹭,太陽都要曬到腳后跟了。”
出乎二人意料的是,岳江鴻并沒有還嘴,他垂著頭,把頭埋進麥子地里,任尖銳的麥芒扎在自己的臉上,被太陽曬的锃亮的臉堅硬得可以阻擋鋼針一般,自是不必在乎。
岳江鴻干活也比平時慢得多,麥田的草被鋤的干干凈凈,然而麥子并長的不好。今年的遭了旱,麥子長勢很差,麥粒也只長了一半,長得像給莊稼人開玩笑似的。
岳江鴻二嬸用手肘頂了頂岳仲,示意岳仲仔細看岳江鴻,岳仲看著岳江鴻磨磨蹭蹭的樣子,剛想發火,岳江鴻開口問道:“二叔,我五歲那年,二嬸的孩子真的沒了嗎?”
沒等岳仲開口,岳江鴻二嬸就厲聲否認道:“沒有的事,你個死娃子才多大點,從哪里聽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,你再不好好干活,今天中午飯的兩個饅頭就沒了!”
“是太爺告訴我的,我一直覺得奇怪,為什么這么多年你們一直沒給我生個堂弟或者堂妹,前面林三嬸都給林三叔生了四個娃了,原來都是因為我。”
“你別瞎想,那是你林三嬸想偷懶,不想干活,借故生孩子之后就不用干活。”岳江鴻二嬸連忙否認道。
岳江鴻搖頭:“二嬸,我已經不小了,十二歲了,太爺給我講過故事,說是在外面有些人家,都有自己的娃了。我想去外面看看,免得繼續給大家帶來不幸。太爺都說了,我是一個不詳之人。”
岳仲在一旁怒不可遏,拎著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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刀惡狠狠地走了過來,口中罵罵咧咧道:“你個癟犢子死雀兒今天吃錯什么藥了?是嫌剩下的活不夠多嗎?”
岳江鴻不再說話,低著頭快速割著麥子。畢竟,再怎么地也要把今天的飯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