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一進院子,便有一位中年的青衣文士面帶笑容的等著他。
中年文士身居官服,面容清瘦,眼睛不大,鼻子挺的卻老高,嘴角邊邊個一撇胡子。
看到他之后,那文士發出爽朗的笑聲:
“在下懸鏡司右典史許云峰,左典吏初來乍到,以后便是同僚了,我為你引路。”
“有勞了。”曾安民看著那中年文士,不動聲色的行了一禮。
能感覺到,對方這是有備而來,并且熟知自己的身份。
至于是敵是友目前還不清楚。
許云峰臉上笑容不變,緩緩來到曾安民身邊,伸手道:
“這邊請。”
“多謝。”
曾安民隨著許云峰進入院中,行至一間不算小的屋子里。
整個屋子明亮通透,屏風,桌椅,瓷器等一應俱全。
許云峰指著這間屋子道:
“這里便是左典吏的行房,以后公務皆在此辦。”
曾安民看向屋子。
看得出來,打掃的很干凈。
……
“司左典吏這個職位比較特殊,管的事情也比較雜。”
“最主要的是便是兩江郡臨江一帶的治安。”
曾安民聽完這話,心中感慨。
老爹待我不薄!
能看出來,這是一個能撈大錢的職位。
臨江一帶。
其中可包含了碼頭,漕運市集等許多地方。
兩江郡做為鳳起路第一大郡,這碼頭跟漕運包含多少油水,可想而知。
在許云峰的介紹之下,曾安民很快便熟悉了自己的業務。
“我們典吏廨有兩隊赤衣郎,有他們在,平日里這些工作交給他們便可。”
許云峰聲音很溫和。
“嗯~”
曾安民不動聲色的看了許云峰一眼,緩緩點頭。
二人朝前邊走邊聊,走向一個書架時,許云峰介紹道:
“這是卷宗架,臨江一代的案子都歸攏于此,不少都是經愚兄之手,權輔賢弟無事時,也可觀摩學習。”
就在許云峰話音剛落時,一道聲音從門外響起:
“許典吏,這是您交代的卷宗。”
話音落下,便見一個雜役手中捧著一個形似卷軸的東西進來。
“嗯,放桌上吧。”
許云峰笑容不變,看向曾安民聲音仍舊溫和道:
“此前左典吏空缺,故臨江一帶的案子是一直是愚兄在辦,現既然賢弟來了,愚兄自然不好越俎代庖。”
這話一出,曾安民便敏銳的察覺出來一抹不對。
他不動聲色的點頭,隨后拿起桌上的卷宗,目光緩緩落在卷宗之上。
卷宗第一頁便是清晰的七個大字【金太平船商從子殺嬸案】
金太平。
兩江郡最大的船商!
從子,便是侄子的意思。
上面的日期標注的很清楚,三個月前的案子。
光從日期之中就能看出這案子的棘手。
若是普通案件,怎么可能會耽擱三個月?
“呵呵,有點意思。”
曾安民看著手中的卷宗,臉上露出似笑非笑之色。
眼前這個許云峰……是敵非友!
懸鏡司名義上是朝廷建立,輔佐總督的部門。
但實際上卻是隱隱分成三派。
第一便是為父親赴任四年來培養的嫡系。
第二是江王府這些年滲透進來的爪牙。
第三則是中立派。
從剛才的接觸可以看得出來,這個許云峰知道自己是父親的兒子。
若他是父親的嫡系,絕不會上來就給自己搞這么個案子。
同樣,若是中立派的話,想擺脫燙手的山芋也會給自己兩天的時間先讓自己熟悉業務再說。
所以只有一個可能。
這個許云峰,應該是江王府那邊的人!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