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建宏沒給他好臉色。
但今日自己這一番“國之錚臣”的表現,可以說極為漂亮。
他穩住聲音,不卑不亢行禮回道:
“稟陛下,感覺……像做了個噩夢一般。”
說完,他抿了抿嘴,聲音如同松了口氣:
“但也還好是個夢。”
憂國憂民之臣的形象,躍然紙上。
“呵呵。”
他的回答頗讓人覺著實誠。
建宏帝與眾臣皆是輕輕發笑。
“幻陣之中,慶王命你做詩,為何大笑?”
建宏帝的臉是那種看起來既帶著親和。
但又融合了一抹高高在上的距離感。
曾安民面色嚴肅,緩緩揚起那張極為俊朗的臉,雙眸之中盡是傲然:
“稟陛下,安民雖身份卑鄙,但幻陣之中的慶王不過一介反賊,也配聽安民之作?”
言畢,夕陽的余暉剛好照應在他的身上。
在陽光的襯托里,這少年身上閃耀的光芒,讓整個天地都為之失色。
這話一出,建宏身后無數群臣恍惚。
他們從眼前這個傲氣的少年身上,仿佛看到了當年的自己。
也是佩好才氣之劍,欲爭名天下。
那年的自己,也不比他差。
太子更是激動的身上都在顫抖,那寬松的蟠龍袍之下,雙拳緊緊的握在一起,看曾安民的目光帶著無與倫比的感動。
只有曾仕林面無表情,抿著嘴唇,一言不發。
建宏帝輕笑一聲,看曾安民的目光之中帶著一抹興趣:
“哦?如此說來,你是已有佳作?”
“這……”
曾安民愣了一下。
沒想到建宏帝的思路如此劍出偏鋒,能以意想不到的角度出擊。
果然,隨著建宏帝此言一出。
身后群臣目光皆是一亮。
期待的看向曾安民。
當今大理寺卿輕輕撫了下胡子,感慨道:
“是啊,這般場景,即是本官看見心中也不免激蕩,曾兩江詩動江南,想必心中已有成竹!”
“嗯,本官也想聽聽。”
看著曾安民猶豫,岐王目光之中閃過冷色,居高臨下的看著曾安民:
“怎么?陛下讓你做詩,你不愿?”
這個肌肉男是……
曾安民皺眉,朝著岐王那近丈長的身子看去。
他很明顯的從這人身上感受到了一抹敵意。
目光微不可查的看向老爹,想知道點提示。
結果,他看到了老爹那期待的眼神。
看得出來,老爹對自己的詩才很信任。
只是思索片刻,曾安民便理解了老爹的意思。
自己今日的表現已經讓他在群臣與陛下的心中留下了好感。
建宏帝之所以想聽自己賦詩,也不過是興趣使然。
能作的好自然是更能讓陛下更能高看一眼。
作不好,也不會影響什么。
想到這里,曾安民便不再猶豫,他目光沉穩:
“安民心中確實有些想法,若做的不好……還望陛下勿怪。”
“無妨!”
建宏帝輕笑一聲,目光轉向群臣,聲音悠長道:
“年輕人,就該多些朝氣。”
這話說的莫名其妙。
但是曾安民卻是從中聽到了鼓勵的意思。
“那安民,便獻丑了。”
曾安民羞赧一笑。
他話是如此說,但動作卻是大方,對著群臣與建宏行禮:
“若是做的不好,還請諸位當個笑話。”
“哈哈,我等自是洗耳恭聽。”
聽到曾安民那自謙的聲音,群臣皆是善意一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