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為之在朝堂屹立良久,自然知道,這個時候若是再朝著曾仕林糾纏,恐怕會惹禍上身。
“退朝!”
建宏帝見無人應答,便要緩緩起身,朝著殿外而行。
只是……
“陛下,臣有本奏!”
曾仕林。
老爹。
淡淡的從群臣之中站了出來。
他的面容沒有絲毫變化,站在人群之前。
一副風輕云淡之色。
對于突然冒出來曾仕林。
所有人全都愣住。
紛紛皺眉,朝著他看去。
有些政治敏感的人,此時甚至已經朝著任為之投去了憐憫的目光。
任為之也面露茫然。
事已至此,他還站出來作甚?
建宏帝輕輕一愣。
隨后皺眉看向曾仕林:
“何事?”
“臣參戶部侍郎婁英啟,貪墨災餉,至兩年目前的江南水災差點釀成大禍。”
???
這話一出。
所有人全都懵了。
婁英啟??
那廝不是你的人嗎?!
怎么這時候把火又燒到他身上去了?
甚至此時,建宏帝也愣住了。
他久久沒能回過神來。
這……
曾仕林的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?!
一時間,整個大殿落針可聞。
只是片刻。
甚至連人群之中的婁英啟都愣住了。
他皺眉朝著老爹的背影看去。
老哥,你在作甚?
怎么事先也不打個招呼?
“婁愛卿?”
建宏帝朝著婁英啟看了過來。
此時的婁英啟腦子還在宕機狀態,但身體的本能已經驅使他來到了眾臣身前。
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看也不看曾仕林,舉著手中的笏子,躬身而下:
“陛下,臣冤枉。”
“老匹夫,你有什么冤枉的?”
“當年戶部的撥款每一筆本官都記錄在冊,最后還是填不下那無底洞一般的帳目,若不是長公主心存大善,牽引良友商會的柳三江捐獻白銀,那濟水堰到現在都修不好!”
曾仕林睥睨著婁英啟。
眸中皆是與此賊劃清界限的姿態。
“陛下,長公主可以為臣作證,那戶部的虧空,每一筆都在記錄之中。”
老爹的頭顱高高仰起。
面上皆是傲然之色。
建宏帝默不作聲的看向婁英啟。
婁英啟高聲一嘆:“陛下,臣實在是冤枉,那戶部之中早有虧空,但臣一錢銀子都沒有動過!”
“這些昧了良心的銀子,臣又豈會中飽私囊?!”
“還望陛下明查!”
“沒有中飽私囊,那你倒是說說,既然知道戶部早有虧空,為何不報?!”
“本官看你,分明是人面獸心,徇私舞弊,結黨貪污!”
老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,罵起隊友那叫一個順暢。
每一個字幾乎都是連想都不用想,順著嘴就從唾沫里一起噴出來了。
聽到這話。
婁英啟心中登時便已經明了老爹此言何意。
他“噗嗵”一聲直接跪在地上,聲音也變的凄涼:
“陛下,不是臣不上報,而是不敢上報啊!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