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圣朝。
京城。
尚書第。
曾仕林看著夜中圓月。
他孤立于院里,那雙眸子朝著南境的方向而觀。
夜風微涼。
他也只披了件單衣。
“咳咳。”
曾仕林的肩膀抖動了兩下,他的眸子里帶著一抹深幽之色。
月色籠罩。
將他的臉照的蒼白無比。
他的嘴唇輕輕抖動了一下。
沉默無言。
他在院子里矗立了良久良久。
終于,他眸中閃爍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光芒。
那光芒流動著。
最終掉落于衣襟之上。
輕風揚起,曾仕林白發飄動。
他死死的握著拳頭。
拳頭之中攥滿力道。
“秦兄。”
黑暗之中,曾仕林的聲音嘶啞無比。
終于,他緩緩抬頭。
朝著南方深深行了一禮。
他的腰彎下。
一彎到底。
“等你凱旋歸來。”
…………
天師府。
徐天師面容蒼白。
他緩緩抬頭。
依舊朝向南方而觀之。
突兀的。
他咳嗽了一聲。
“咳咳。”
隨著這咳聲而落。
他伸手輕輕從懷中掏出一張白色的手絹,拿著手絹朝嘴角擦拭。
一絲鮮血若梅花一般綻放在手絹之上。
他不顧手絹上的鮮血,而是朝著自己面前蒲團上方那懸浮著的陣法看去。
那陣法不足七寸方圓。
但卻穩穩當當的懸浮在空中。
陣法之上,一只透明的蝴蝶正撲扇著翅膀。
他看著那蝴蝶。
久久不語。
終于,似下了某種決心。
他從懷里掏出一個碧色羅盤。
眸子微微瞇下,口中念念有詞。
“收。”
隨著他輕擺手臂。
空中懸浮的那陣法閃爍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光芒。
陣法之上的蝴蝶像是受到指引一般,撲扇著翅膀,朝著羅盤之上而去。
“嗡。”
隨著蝴蝶落在羅盤之上。
整個屋子,都陷入了寂靜。
徐天師緩緩起身,他將羅盤收入懷里。
他看向南方。
蒼老的臉上閃過一抹敬意。
“天地有道,陣法自然。”
他的長嘆之聲響在房內。
…………
白登山。
五千鴛鴦軍立于林中。
長公主一騎當先,手中銀槍閃耀。
長槍一揮,在空氣之中呼嘯起一道凌厲之色。
槍尖直指朝陽。
“出發!!!”
隨著長公主的一聲爆喝。
近五千人的隊伍,開始堅定不移的朝著前方山道而行。
曾安民,伍前鋒。
二人一左一右,跟在長公主的身后。
翻山越嶺。
朝著那古人從未探索過的地界而行。
從過了白登山的篳旅道開始之后。
篳旅道再往北。
每一處,對這支隊伍來說,都是陌生的地方。
甚至他們都要重新給每一處風景,每一處山道重新起名。
“加速行軍!”
長公主的眸中蘊含著莊重之意。
聲音透著一抹無與倫比的威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