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一出。
所有人都朝著某個方向看去。
只見當今監察院左都御史候清明懵然抬頭。
他趕緊出列,對著建宏帝道:
“陛下,臣對此事絕不知情!”
……
“嘭!!”
建宏帝的手狠狠的拍了一下龍椅扶手。
“白子青!”
他眸子冷冷的朝著白子青看去。
“臣在。”
白子青不敢怠慢,躬身行禮。
“將段元培抄家滅門。”
震怒之聲,響徹在大殿之上!
皇城司北提都,白子青面色肅穆,正要領命而去。
卻被曾仕林站出來攔住。
“陛下,臣不信,區區一個給事中,有膽子做此事。”
曾仕林毫不畏懼,抬頭朝著建宏帝看去:
“秦守誠拼死與狴軒同歸于盡。”
“此功不亞開國之勛!”
“多少雙眼睛都關切著秦家!”
“陛下的丹書鐵券方一入得秦家,才過了多久?!”
“他區區一個給事中,是患了腦疾敢上門硬搶?”
“若說此間沒有蹊蹺,臣絕對不信!”
一番話下來,說的那叫一個斬釘截鐵!
建宏帝的眸子輕輕瞇了瞇。
他沉著臉看向朝中眾人。
所有人皆低頭不敢抬起。
曾仕林說了這么多,只有一句話。
繼續查,查出背后之人。
區區一個給事中抄家這事兒就想過去?
不可能。
至于牽連出來多少官員多少人?
哪怕是京城的官員都死絕了!
我曾仕林也絕不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過去了!
此言既出。
建宏帝的臉上震怒消失。
變的面無表情。
此間之事,絕無表面上那么簡單,他又豈會察覺不到?
這光是明面上就能看出一個官居二品的左都御史……
但若真是順著這條線往下查。
京城還要不要了?
就在此時。
“此事,朕絕不會讓亡臣遺女寒心。”
建宏帝沉默了一會兒之后,看向秦婉月與曾仕林道:
“先將段元培一家抄家滅門。”
“至于后續。”
說到這里,他朝著白子青看過去,聲音冷冷道:
“依舊由白愛卿親查。”
……
這話一出。
曾仕林的臉色變的難看起來。
話是這么說。
但其中的敷衍之意未免也太過明顯。
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,正要說話。
卻聽身邊。
秦婉月的眼淚再也忍不住。
她不顧絲毫形象的跪在大殿之上。
“陛下,我父新死,便有如此強盜行徑發生在府中。”
“父親若在,又豈有人敢?”
秦婉月任由淚水從臉上劃過。
她看著懷里抱著的丹書鐵券。
顫抖著手朝上逞去:
“丹書鐵券,草民不要了……”
“能不能,把父親還給我……”
說完這話,秦婉月的悲痛之聲再也忍不住。
響徹在整個大殿之上。
悲凄的哭聲,觸動著所有人的心。
“能不能把父親還給我……”
這句話就像是重磅炸彈一樣。
但凡是個人,是個有感情的人,都不可能不觸動。
就連建宏帝這般心如鐵石的帝皇,在聽到這話之后,都忍不住撇過頭去,眸中閃爍著愧疚之意。
一時間,他竟不敢去看跪在地上的秦婉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