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緩緩抬頭看向建宏帝,恭敬的聲音響在大殿之上:
“啟稟皇帝陛下,南臣對田繼出言不遜,本是因為我并不是輸在他的手中。”
“故對其心中并無敬畏。”
“今日見之北圣皇帝,威儀不輸我江朝先帝,心中震撼,自然有如此表現。”
三句話說了兩個問題。
第一,他表明了對田繼的不屑。
他認為自己并不是敗在田繼手中。
第二,他表明了對當今江國女帝的不屑,威儀之上只是提了江國的先帝。
他這么一說。
別人還沒有什么反應。
曾安民則是猛的抬頭朝著南王的背影看去。
那雙丹鳳眼中透出一抹銳利的冷芒。
這個南王……有點東西。
他對建宏帝如此恭敬的原因只有一個,那便是在圣朝當俘虜這段時間少受點苦。
他說對田繼不服……極有可能是沖著自己來的。
這次南征,外面傳聞,自己與田繼的功勞不分上下。
但次的南征誰是頭功,哪個明眼人看不出來?
果然,在他話音落下之后,朝中已經有些人的目光朝著自己看過來了。
這話就是要離間自己與衛國公田繼的關系。
至于,他恭維建宏帝威儀不輸江國先帝……
也是在表明一個問題。
他與江國的女帝不合。
不合的背后便是爭斗。
目的也很清楚。
只要放我回去,我肯定跟女帝內斗。
身為大圣朝的皇帝,建宏帝自然希望看到一個充滿內斗,極不穩定的江國。
“哦?”
“卻是不知,你為何不服?”
建宏帝揚了揚下巴,淡淡的朝著南王看去。
南王恭敬行禮:
“我輸是輸在了曾安民那三策之下。”
“并不是輸給田繼。”
“曾安民此人,年紀不大,但他日必是這世間頂級天才!”
這是赤裸裸的捧殺。
“是嗎?”
建宏帝臉上的笑容更濃郁了。
他朝著曾安民看了過去:
“小曾愛卿,對于南王此言,你如何看?”
“唰!”
這話一出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曾安民身上。
南王也死死朝著這邊看過來。
當他注意到曾安民臉上那年輕的面容之后。
還是忍不住恍惚了一下。
饒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。
他依舊被曾安民那稚嫩的臉給震的有些難受。
如此年輕俊才。
我大江朝怎么就沒有?!
曾安民緩緩起身。
他迎著眾朝臣的目光。
臉上帶著平靜之色,聲音之中透著一抹凝重:
“稟陛下。”
“依臣之見,南王此言,太過言重。”
“微臣此功不過爾爾。”
“若無陛下信任,無長公主殿下的信任,無秦大儒的犧牲。”
“此戰絕無能勝之機。”
“微臣之功不過是投機者爾。”
“而且,諸公且想。”
“我不過是初上戰場,乳臭未干。”
“換做諸公任何人處在當時衛國公的位置上。”
“一個乳臭未干的孩子出的謀劃,你們會敢用嗎?”
說到這里,曾安民朝著田繼投去感激之色,聲音也高高揚起:
“肯定是不敢!”
“但,衛國公就敢!”
“長公主就敢!”
“如此果斷之雄魄,哪一個不比微臣這點螢火之光強?!”
這話一出。
瞬間將整個朝堂的氣氛拉滿。
衛國公田繼更是將目光死死的盯在曾安民身上。
他的嘴唇都在哆嗦。
長公主只是似笑非笑的看向曾安民。
當初她愿信任曾安民,其中最重要的豈是像他說的那般果斷?
只是看到了曾安民儒武雙修那極大的秘密,又恰因曾安民救了她的姓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