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仕林有些猝不及防。
他死死的盯著徐天師。
徐天師無辜的擺手道:“你也別開心的太早了。”
“雖然能幫你重塑肉身,但是你的這身修為也沒了。”
“并且以后再也修不了儒道。”
“你為何不早說?”
曾仕林心中五味雜陳。
他有一種想仰天長嘯的沖動。
本都做好必死的準備了。
現在突然說有轉機?
這對他心中造成的沖擊不小。
他盯著徐天師看了一會兒。
隨后淡淡道:
“老夫不需要你多做憐憫。”
徐天師笑了笑:“我從不虧待自己人,當初與你說必死,那是因為我沒尋到此藕。”
“但現在我尋到了,說不讓你死,你想死都難。”
曾仕林還想多說什么。
徐天師擺了擺手:“老夫也不想曾安民開口問我你在哪兒,我沒法與他交代。”
“那秦院長呢!”
曾仕林猛的轉身死死的盯著他,聲音之中透著一抹冷意:
“秦守誠因為我一句為國為民,不惜肉身,拋妻棄女,轉戰三千里,前往萬妖山做內應。”
“他呢?!你就讓他一輩子都龜縮在那可憐的羊妖體內?!”
“這藕,你留給他,老夫不要!”
徐天師神色輕輕一怔。
他愣在原地。
“若無此物,我與秦守誠說死也便死了。”
“但有此物,你該救的人不是我!而是他!他比我承受的多的多!”
曾仕林的眼睛之中透著血絲,他死死的盯著徐天師:
“權輔找你要爹你承擔不起。”
“婉月那姑娘問我要爹,我心中就不煎熬?!”
徐天師久久不語。
他看著曾仕林。
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么。
“我的話,你聽到了嗎?!”
曾仕林對著他低吼道:
“這藕最該留給的是秦守誠,而不是老夫。”
“今天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選的。”
“他是被我牽連的!”
“好!”徐天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。
他盯著曾仕林。
滿臉復雜。
“此藕,留給秦守誠。”
他自己都沒有發現,在說這幾個字的時候,聲音在莫名的顫抖。
他活了太久太久。
但也太久太久沒有見過曾仕林這樣的人了。
“給。”
曾仕林從自己的胸前掏出一紙信封:
“我死后,將此物交給權輔。”
……
“嘭!!”
大門突然爆裂而開。
一道詭異的氣勢猛然籠罩在整個尚書第中。
曾仕林與徐天師二人皆是抬頭朝著大門的方向而看。
“曾仕林……”
一道低聲嘶啞響起。
接著,便看見相柳那充滿了邪惡的身子。
兩顆腦袋,皆是青面獠牙。
每一顆腦袋的嘴中都是尖銳的牙齒。
四只血紅色的眼睛,似笑非笑的朝著院中看來。
八條手臂,每一條,都是那般虬結。
渾身上下,都散發著極為邪惡的氣息。
“噠,噠,噠。”
它一步步的朝著院中而來。
“姓徐的也在?”
相柳的聲音透著一抹意外。
它那兩顆腦袋,四只眼睛紛紛朝著院中一道凌空的身影看去。
徐天師淡淡的矗立在空中,目光中帶著笑意:
“后近修士徐志林,見過妖皇圣祖。”
“今日,特請妖皇圣祖,赴死。”
他的聲音在這個時候竟透著一抹年輕的愜意。
“就憑,你們二人?”
相柳的兩顆腦袋,四條眉毛同時抬起。
它饒有興趣的朝著徐天師與曾仕林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