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們和孩子最大的區別,是看到太多的陰影,承受太多的刀劍,歷經太多的風雨,遭受太多的屈辱。當這些痛苦和恐懼積累到極限,我們的理智無法處理,那就只能像野獸一樣,靠本能來判斷。大多數人,大多數時候,都在靠野獸本能活著。我們,并無區別。”
周冷問:“你是說,現在人類明明面臨滅族的危險,而你作為執掌者之一,正在像一群野豬一樣,毫無頭緒地四處亂撞?”
“從某方面來說,整個人類的歷史,就是一頭發狂的、沒有理智的、四處亂撞的野豬。”
周冷緩緩道:“那為什么會出現孔子、牛頓、愛因斯坦、馬克司、趙圣等人,不斷馴服這頭野豬,讓這頭野豬,越來越理智、越來越進步?”
“我說過,我不是圣人,我認識的人,除了爺爺等少數人,大都是普通人。我們不是先知,甚至我爺爺最后也一敗涂地。他都沒做到,你為什么要求我做到呢?”趙琮一臉詫異。
“我從來沒要求你成為圣人,我只是不明白,你們趙宮已經富甲一方,有著幾輩子都花不完的財富,為什么還要用盡一切手段,搶奪我手里的仨瓜倆棗。”
趙琮沉默許久,道:“狼王只有吃飽喝足,才會讓手下吃殘羹冷炙。如果它敢違反這個規則,必然會被群狼撕成碎片。群狼,一直很會看眉眼高低。”
“如果群狼即將被餓死,一樣會將吃獨食的狼王撕成碎片。”
趙琮嘆了口氣,道:“這件事,我確確實實想過,但思來想去,無解。那怎么辦?那就老老實實當一個普通的趙家人,他們做什么,我做什么,僅此而已。”
周冷也輕嘆一聲,道:“果然,談判桌上,拿不回礦場了。”
“你可以拿回,甚至可以拿到更多。”趙琮道。
“如果我用你的方式拿回礦場,被殺的薛家父子,那些世世代代因為你們奪走礦場而家破人亡的人,他們問起我的時候,我該怎么解釋?”
“他們死了。”
“他們死了,但一直活在你們的恐懼中。總有一天,這些恐懼匯聚成漫天赤焰,焚燒萬惡。就像你說的,過去他們做什么,我們也會做什么。”
周冷指了指趙琮的心臟,起身,向外走。
趙琮起身相送,絲毫不生氣,微笑道:“你還有時間,還有機會,我們在趙宮,等著你。”
周冷大步邁出趙家。
趙琮看著周冷的背影,眼前恍惚。
這個影子,那么熟悉。
當年的自己,也有過這樣挺拔的脊梁。
也曾在爺爺面前,說著豪言壯語。
只是……
他的臉上,突然浮現一抹驚色,旋即鎮定。
他想起爺爺望過來的最后一眼,沒有憤怒,沒有絕望,甚至連失望都沒有。
那目光清清淡淡,仿佛看透一切。
爺爺能看到這個人的到來嗎?
他低頭看了看心臟位置,周冷的指向,讓他很不舒服。
那里面,似乎真積累著恐怖的力量,絞動心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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