莊飛的話還沒說完,就被馬正宇打斷了。
“沒有的,不存在任何可拼搏的空間。”
馬正宇的語氣異常篤定,說道:“繼續下下去,也只是輸半目或者輸一目的區別而已。”
“怎么可能?”
莊飛立刻搖了搖頭,說道:“馬叔,那個局勢下,完全是有可能——”
“但是——”
馬正宇再次打斷了莊飛的話,開口說道:“那是一盤指導棋啊!”
而這一句話,如同一道晴空霹靂,直接讓莊飛呆立在了原地,腦海一片空白,眼睛更是一點一點慢慢瞪大了。
“指……指導棋?!”
他張了張嘴,卻嗓子干啞,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馬正宇目光復雜的看了一眼莊飛,最后輕嘆一聲,他很理解此時莊飛的心情,畢竟他全程目睹了那一盤棋,直到現在,他的心里也無法平靜。
看著愣在原地的莊飛,馬正宇最后搖了搖頭,轉身回到了對局室內。
此時,對局室內,落子之聲還在不斷響起。
但和之前有些不同,對局室內眾人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,顯然方昊新居然在本賽輸了棋這件事,對眾人的沖擊是無與倫比的。
方昊新并非不能輸,但是他輸給的……不是莊飛,而是一個從未聽說過名字的業余棋手。
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業余棋手,怎么可能下贏方昊新?
但這并非最關鍵的。
更關鍵的是,如果有人擁有能贏下方昊新的棋力的話……他們成為職業棋手的機會,就更小了。
每年的職業棋手的名額,是有限的。
今年方昊新和莊飛,本來就已經給了他們很大的壓力了,結果現在突然又冒出一個蘇以明,這意味著成為職業棋手的道路,將更加狹窄!
更多人會淪為枯骨,化作他人登至職業棋手之路的墊腳石!
即便定段失敗,也有去打業余比賽、去做圍棋解說、或者圍棋老師、圍棋裁判、圍棋主播等等退路,但是那些都只是退路而已。
定段,才是所有人的最終目標,他們付出了無數的汗水與努力,都只是為了向定段這座高山攀爬,最終登至山巔。
第十八桌,江夏華深吸兩口氣,望著棋盤,腦海之中又不禁浮現起之前俞邵對自己說的話——
“他叫蘇以明,還挺強的。”
那時江夏華根本沒把俞邵的話放在心上,畢竟他那時只純粹把俞邵當作一個好運晉級本賽的業余棋手。
沖段少年一般是不太看得起業余棋手的,這也無可厚非,畢竟沖段少年們都是以定段為目標,絕大多數業余棋手,都不是沖段少年的對手。
當然,那些定段失敗,不得不跑去打業余比賽的沖段少年除外。
結果,俞邵口中這個挺強……即便是真的挺強,但這也未免有點強的太過頭了!
“不……不止是蘇以明,還有俞邵。”
江夏華又忍不住想起前天本賽第二輪,俞邵和祝易的那一盤棋。
“白子那一手靠,非常頑強,黑子跨之后的打吃,是局部手筋,那一手我或許能發現,但需要一定的時間,但是俞邵他……瞬間就下出來了。”
“要想瞬間下出那一手,必須要對形勢的判斷難以想象的迅速,必須要對死活的計算無與倫比的精準。”
“既然俞邵認識蘇以明,那他有沒有可能……也有能擊敗方昊新的實力?”
這個念頭,剛剛在江夏華腦海里浮現出來,就立刻被江夏華打消了,他不敢去想,也不想這么去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