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般來說,征子不利就絕不可能去考慮征子,因為不僅殺不掉對手,還留得自己一身斷點,棋型薄到可以說是一觸即潰。
可這盤棋微妙到了極點,右下角的黑子已經可以說死凈,白子占得了整個右下角,大獲其利,但是右下角黑子的死子,其實死而不僵!
因此在極端情況下,上方圍殺右下角黑子的四顆白子一旦死掉,那么右下角的黑子不僅死而復生,而且還能反奪右下整個大角!
正因察覺到了這一點,黑子才在當前盤面下,下出了活征這一鬼手。
這一手棋乍一看簡直匪夷所思,黑子征子不利,活征完后直接呈傾盤潰敗之勢,但是實則不然。
這一盤棋,在黑子活征后,后續有一手挖的妙手,可借征子之刃,直接殺掉白子右下角的棋筋!
雖然在黑子征吃的一瞬間,他便看到了黑子后續挖的手段,但是即便他也確實沒能察覺到在這個盤面,黑子竟然有一手活征的鬼手!
這一手棋,需要的并非驚人的算路,因為計算量一點兒都不復雜,連業余棋手都可以輕易算的清清楚楚,但是問題在于,根本沒人會考慮這么下。
一般人在征子不利的情況下,只會考慮如何引征,這一手活征,需要的是靈感,完全打破常規,堪稱天馬行空,洞悉了盤面的生死。
“那這一盤棋的后續呢?”俞邵好奇道。
鄭勤看了俞邵一眼,終于將手伸進棋盒,從棋盒之中夾出黑子與白子,繼續落了幾手棋。
往下接著看了幾手棋后,俞邵稍微有些錯愕:“在黑子下出挖徹底圖窮匕見之前,白子沒能察覺到黑子活征的意圖?”
對于這個世界的頂尖棋手,俞邵其實沒有任何小覷之心,這個盤面下,發現黑子這一手活征的意圖,考驗的僅僅只是棋手的洞察力而已。
“這似乎…..”
鄭勤默然片刻,才繼續說道:“本來就不該是能被輕易察覺到的。”
俞邵愣了愣,望著棋盤,似乎一下子明白了什么。
確實,這本就不應該是能輕易察覺到的。
如果是前世,或許他也無法立刻察覺到這一手活征的用意,因為實在很難去想到黑子有這種匪夷所思的死子借用。
但是這一世,并不一樣。
他已經下過很多類似的棋了……
起碼他如今對于死子的借用,已經有了很敏銳的嗅覺。
這盤棋,如果白子能第一時間察覺到黑子的意圖,及時止損,雖處劣勢,但盤面還算接近,雙方后續還有一番漫長的復雜攻守,勝負未定。
但是,白子沒能第一時間察覺到黑子的意圖,那就絕無追趕的可能了。
鄭勤顯然也很清楚這一點,因此沒有繼續將這盤棋繼續擺下去,開口說道:“我聽說,過兩個月,會有一場中日韓青少年團體賽。”
“你作為英驕杯冠軍,不用參加選拔賽和本賽,可以直接獲得團體賽的名額,如果你選擇參加,那么大概率就會遇到東山熏七段。”
鄭勤頓了頓,說道:“當然,這都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,當務之急還是爭棋。”
俞邵點了點頭,說道:“我知道。”
……
……
另一邊。
劉振南看到劉沛然回到家,有些驚訝道:“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?怎么樣?”
“挺好的。”
劉沛然笑得有些勉強,落寞道:“但是……”
“距離我的世界,似乎有些太遙遠。”
…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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