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列六行
肩沖!
這一盤棋,雙方以星小目對星小目布局。
隨后朱心元守無憂角,俞邵同樣守無憂角,然后朱心元小飛守星位,俞邵同樣小飛守星位,最后,朱心元選擇拆邊。
行棋至此,雙方的布局可以說絲毫不見鋒芒,波瀾不驚,都是在各自地盤布陣,井水不犯河水。
然而,在朱心元拆邊之時,俞邵卻選擇了最過分也最激烈的下法,讓原本波瀾不驚的棋局,驟然驚起波瀾!
肩沖無憂角!
肩沖無憂角已不是俞邵第一次下出來,最近嘗試這么下的棋手也不少,可即便如此,看到這一手棋,蔣昌東心情還是有些復雜。
畢竟,如果是以前學棋的時候,下出這一手肩沖無憂角,一定會被圍棋老師批評,認為這一手過貪。
這是完全違背“入界宜緩”的棋理的一手!
面對曾被譽為“不可能被攻擊”的無憂角,白棋還是悍然肩沖,硬碰硬的撞了上去,要和黑子殺出個生死!
“他突然的出現在職業棋手的世界,然后就一直在贏,在比賽上,他甚至還沒有輸過,堪稱不可思議。”
蔣昌東在煙灰缸上彈了彈煙灰,突然開口說道。
聽到這話,莊未生不由從電視屏幕上收回視線,看向蔣昌東。
“之前他只是打一打低段比賽,就算連勝也無所謂,但是如今他已經打到頭銜戰本賽了,這一次,他面對的,是曾經同時坐擁兩大頭銜的朱心元!”
蔣昌東望著電視屏幕,開口繼續說道:“他該輸了!”
……
……
手談室內。
棋盤之上,棋子不斷先后落下,發出清脆的金石之聲。
“雖然白棋選擇了強硬的肩沖無憂角,但是……朱心元老師,卻下的異常的謹慎。”
“朱心元老師并沒有貿然反擊,針對白棋棋形分散的弱點,挑起復雜戰斗,下到這里,黑白的形勢,還是差不多。”
一旁的禿頭裁判緊緊望著不遠處的人棋局,審視著這一盤棋,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疑問。
“朱心元老師,究竟因為很有信心,想要控制局面才選擇這種下法,還是因為……”
“朱心元老師并沒有信心,所以不敢冒險,因而避開了白棋的鋒芒?”
就在這時,長考了五分鐘左右,朱心元望著棋盤,終于將手伸進棋盒,表情不茍言笑,夾出棋子,飛快落下!
噠!
三列十五行,碰!
“直接碰過去?!”
看到這一手棋,手談室內所有人都吃了一驚。
“這是最強硬的一手,也是最不留余地的一手,不給白棋任何活路!”
禿頭裁判目不轉睛的盯著左下角這顆黑子:“這種下法,太咄咄逼人了,如果選擇逼住,如此雙方都有緩和的余地,可這一手……”
他之前的問題,在看到這一手棋,頓時就得到了答案!
“這一手,可不像是有充足的信心能控制住局勢,下出的一手!”
“這是為了取勝,因而采取的最不擇手段、最強的一手!”
想到這里,禿頭裁判不禁深吸了一口氣。
“俞邵三段,第一次在正式在賽場上,和頭銜持有者對局!”
“俞邵三段會怎么下?”
“朱心元老師又會怎么下?
“勝負究竟會是怎樣?”
此時。
看到朱心元下出這一手碰,俞邵望著棋盤,腦海中不斷推衍著棋局后續的萬千變化。
“沒有選擇逼住,而是出乎意料的碰了上來。”
“這一手,是要盡最大可能的擴張黑棋左邊的陣勢,并且讓我左下角的棋形重復。”
思索片刻后,俞邵終于夾出棋子,再次落下。
四列十五行,扳!
朱心元目光深沉,身上有股不怒自威的氣勢,立刻夾出棋子,緊隨俞邵之后,落子于棋盤之上!
噠!
三列十四行,長!
俞邵表情平靜,很快便再次夾出棋子,飛快落下。
噠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