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直接向中央跳出了!”
手談室內,所有人的表情都變得鄭重了一分。
高舉高打,進軍中腹。
這也是俞邵經常采用的下法,不拘泥于局部,而是放眼全盤,當然,這種下法,也會承擔極大的風險!
以這種下法來對付俞邵,已經無異于挑釁了!
陳善注視著面前的棋盤,看著此時棋局的形勢,一邊推算著后續變化,一邊等待著俞邵落子。
“他絕不是什么普通的天才。”
陳善的眼前如掠影般浮現出俞邵此前弈出的每一手棋,表情也變得越來越凝重。
“老實說,我從來沒想到過,能下出這種棋來的人,居然只有十八歲。”
“每一手棋,都隱伏著深意,每一手棋,都顯露出其深厚的功底!”
陳善緩緩抬起頭,看向對面俞邵那張年輕的面龐。
“圍棋確實有天才,但是經驗這個東西,卻只能通過大量對局才能增長。”
“雖然確實有年紀輕輕,就有天馬行空的構思,并不斷擊敗強手的天驕,但是他們行棋之中,缺乏經驗的弱點,還是顯而易見!”
“但是,他不一樣。”
“哪怕局面再復雜,陷阱隱伏的再深,他依舊有著如鬣狗般驚人的敏銳嗅覺,依舊有身經百戰的判斷力和洞察力!”
“真是難以置信。”
“他從成為職業棋手到現在,下過的棋還不足百盤,或許他確實對圍棋有離經叛道的理解,但是他絕不應該有這種身經百戰的經驗。”
陳善凝眸望著俞邵,目光之中充滿了探究,仿佛想要看清楚在那張年輕的面龐之下,究竟隱藏著什么。
“你究竟是何方神圣?”
“圍棋有四千年的歷史,但是四千年來,從來沒有出現過你這種棋手!”
咔噠!
就在這時,抓子聲再次響起。
俞邵垂眸靜靜的注視棋盤,再次將手伸進棋盒,夾出棋子,飛快落下。
噠!
十三列九行,大飛!
“他開始進攻了!”
看到這一手棋,陳善表情變得更加鄭重。
“大飛,出乎我的預料,真是……瀟灑有力的一手!”
陳善望著棋盤,將之前推算的變化全部推翻,重新開始推演新的變化。
“我能看的出來他想要做什么……”
長考過后,陳善再次夾出棋子,飛快落下。
“那么,這么下吧!”
噠!
棋子落盤!
七列十六行,肩沖!
……
……
東海棋館。
東海棋館的陳設和之前俞邵與朱心元在這里下棋時別無二致,唯一的區別是,棋館墻壁上除了懸掛著時鐘,還張貼著一張巨大的棋譜。
而這一張棋譜,赫然便是當初俞邵和朱心元在棋館弈出那一盤棋——
棄子的殺局。
此時,一大堆客人正擠在棋館的電視機前,目不轉睛的望著電視屏幕,觀看著這場國手戰本賽直播。
“這里用出了肩沖?”
棋館老板娘高萬萬面露驚色,掩嘴道:“面對白子大飛的率先發難,黑子選擇強硬反撲,而且是用了肩沖這種手段!”
“布局階段肩沖,通常被認為虛勢、過分,與‘入界宜緩’的棋理相悖,但是這是俞邵三段所偏愛的下法。”
人群中,有個客人震撼的開口道:“這一盤棋,簡直像是俞邵三段在左右互搏!”
“但是,黑棋這里肩沖的話,想要強攻白子左下角,可白棋在右上也有發展,雙方各攻一翼,不是正合白棋之意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