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弘石搖了搖頭,說道。
“別說網上下棋了,哪怕在那些都是世之高手的職業比賽中,您要是輸了一盤棋,那也都是能當新聞的!”
青年笑了笑,自顧自的說道:“多少棋手,畢生以擊敗您一次為目標?有一句話怎么說來著,只要能贏安弘石一盤棋,就說明他是超一流棋手。”
“哪有那么夸張?”
安弘石不禁失笑,搖了搖頭,說道:“我還差的遠。”
“哎喲,您還差的遠?”
青年一臉夸張的說道:“還有更夸張的呢,當初您下個拆二就輸不了,搞得當時別的棋手看到您下出一手拆,啥都不管了,直接碰上去強行挑起戰斗。“
“我當時還小,看到您一拆邊,別人直接碰上去,直接看懵了,心里想著這難道就是高手嗎?哪有別人拆邊直接碰的?太嚇人了。”
“后來才知道,那不是別人嚇人,是您太嚇人了啊。”
聽到這一番話,安弘石有些忍俊不禁,開口道:“就你會拍馬屁。”
“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?”
青年笑著將棋子放回棋盒,說道:“千手這個名頭,放眼天下,誰不知道?”
“大多數人都有自己的獨特棋風,但您的棋風卻捉摸不透,宛如千手,一手堅實穩固,一手飄逸出塵,一手追逐實地,一手鑄成模樣,完全沒有特定的棋路,因變而變。”
“每次跟您下棋,我都壓力山大,感覺在您身后會浮現出所有前輩棋手的身影,其中甚至還有我自己的。”
雖然明知道青年在拍馬屁,不過馬屁誰都愛聽,安弘石失笑著搖了搖頭,說道:“好了好了,開始復盤吧。”
聽到這話,青年表情收齊了吊兒郎當的表情,臉色才鄭重了一分,夾出棋子,飛快落下,開始復盤俞邵和莊未生那一盤棋局。
安弘石看著青年不斷落子,腦海之中卻又不禁想起剛才在網上那一盤棋局。
“那一盤棋,只贏了半目,并非我控盤到半目,而是我哪怕竭盡全力,最多卻也只能贏半目。”
“沒有收完官子最后數目,到收完官子,數目之前,我甚至都不清楚自己贏沒贏。”
“這種棋局,贏半目是運氣,贏一目是地,贏一目半才是天……”
“所以,運氣?”
安弘石想到對方的每一手棋,表情變的愈發凝重。
“他的棋路,感覺有些熟悉,但是卻又找不到與其相似的棋手,對于地勢、厚薄、快慢、先后的理解,異與常人。”
“和俞邵有些相似,但是又絕不是俞邵。”
“他對于局部的一些處理,有時感覺很古老,比如倚蓋定式,那是很久遠的下法了,但是有時一些下法卻又聞所未聞。”
“感覺他在嘗試下一些新東西,在舊中求變,更重要的是,毫無疑問,他中后盤棋的棋力,在我之上……”
“所以,我真的贏了嗎?”
……
……
這一場國手戰本賽引起的轟動超乎想象,在當夜,幾乎所有圍棋論壇都被這一盤棋局刷屏,隨處可見議論著這一盤棋局的網友。
特別是這一盤棋中,俞邵弈出的尖頂的全新變化,這是幾乎要顛覆棋壇的變革性變化。
可怕之處在于,如果無法將尖頂研究透,甚至恐怕以后面對星位,都不敢再掛角!
如果對方下星位都不敢掛角了,那么以前的圍棋和現在的圍棋,就徹底是兩個東西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