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邵望著面前棋盤,思索片刻,再次夾出棋子,輕輕落盤。
噠!
七列六行,壓!
“壓?”
看到俞邵這一手棋,李驄游不由微微一愣。
下一刻,李驄游便下意識的咬住了咬住了牙關,眼中帶著一抹厲色,將手再次伸進棋盒,夾出棋子,然后飛快落下。
十三列三行,碰!
看到白棋落盤,俞邵很快夾出棋子,再次落下。
十三列四行,扳!
“噠、噠、噠……”
棋子開始宛如冰雹般不斷落下,黑白兩色的棋子在棋盤上不斷蔓延,清脆的落子之聲不斷回蕩在幽靜的棋室之內。
手談室內,變得越來越安靜,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的望著棋盤,目光不肯挪開半分。
很快,李驄游再次夾出棋子,爭鋒奪秒般的落下棋子,氣勢咄咄逼人。
噠!
十列七行,大飛!
“白棋直接在中腹大飛,中央白棋四子要開始去騰挪治孤了!”
看到這一手棋,所有人都不由屏住了呼吸,緊緊盯著棋盤,意識到黑子與白子,在彼此試探了這么久之后,這場壓抑許久的暴風雪,終于要徹底席卷開來了!
“而李驄游這一手治孤之法,居然是大飛!”
一名裁判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,心中震撼:“治孤本就是圍棋中最難、最復雜、最沒有規律可循的地方!”
“而這一手大飛若即若離,竟然率先挑起了最為復雜的變化!”
他忍不住抬起頭,看向俞邵。
“那么,面對這一手,俞邵又會怎么應?”
治孤與模樣,從來都是水火不容,此時白棋撈到了太多太多的空,黑棋必須要在中腹將模樣經營起來!
而白棋要做的,就是用近一切辦法,將黑棋中腹的空給破掉,或者說是破勢,這也意味著,雙方必定有一方將會全軍覆沒!
白棋的考卷已經出好,黑棋又該如何作答?
俞邵低著頭,靜靜望著棋盤。
過了片刻之后,俞邵再次將手伸入棋盒,夾出棋子,緩緩落下。
噠!
十六列十行,肩沖!
“直接,肩沖過來了!”
李驄游牙關咬的更緊了,黑棋的應手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強硬。
肩沖是最為激烈的下法,曾經甚至一度被認為在沒有太多子力配合的情況下是俗手,可是俞邵卻經常采用,已經幾乎成為了俞邵招牌的下法。
而這里的肩沖,意境深遠,并不直接進攻白棋,而是著眼于全盤,一面壓低右邊的白棋,一面更又遙遙威脅上方白棋的四顆孤棋!
“如果現在直接攻擊孤棋,為時尚早,黑棋的力量積蓄不夠,他一眼就判斷出了形勢!”
“這一手,看似波瀾不驚,實際上卻比直接強攻白棋,還要更加凌厲,是從全局去考慮,而不拘泥于一時的得失!”
李驄游看著俞邵這一手棋,左手不知不覺間,已經悄然攥緊了。
“簡直就像一頭兇獸,靜靜潛藏在草叢里,嗅覺無比敏銳,也冷靜到了極點,即便獵物看著已經受傷流血,依舊保持著警惕,不輕易入局,在等獵物的鮮血流干……”
“只有當獵物徹底倒在地上之時才會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對著獵物撲咬上去!”
“那么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