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或許,真正的答案是——
他沒有恐懼,因此也就沒有了斗志,喪失了心氣。
雖然ai出現后,他對圍棋的理解和認知,已經不可同日而語,但是他卻沒有了那種孤注一擲,一定要贏的信念!
很難說,這究竟是一種進步,還是一種退步。
俞邵突然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滑稽。
“我與你的第一盤棋,輸給你的時候,我覺得我們之間有差距,但差距并不大。”
蘇以明笑了笑,再度邁開步子,一邊向前走去,一邊說道:“第二盤棋下完,雖然又輸了,但是我也覺得差距不大。”
“后來,第三盤棋、第四盤棋,雖然都輸了,但是,每次輸完,我都覺得差距不大。”
“直到這一場雙子杯。”
蘇以明一邊走,一邊淡淡笑道:“偏偏直到雙子杯全部下完,我才突然發現,我們之間的差距比我想象的還要大。”
“以前的我,甚至看不清楚我們之間的差距。”
“但是,俞邵。”
蘇以明停下腳步,扭頭看著身后的俞邵,開口道:“這一次,我看清楚了。”
“這一次我看到的差距,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大,但是我反而覺得,要不了多久,我就要追趕上來了!”
俞邵望著蘇以明的背影,心緒復雜到了極點,默然許久,才終于深吸一口氣,邁開腳步,跟上了蘇以明。
不久之后,二人終于來到記者采訪室門口。
此時,記者采訪室內已經是人滿為患,當看到俞邵和蘇以明一起出現在采訪室門口的剎那,所有記者的眼睛都不由瞬間亮起!
“來了來了!”
“俞邵和蘇以明都來了!”
一大堆記者宛如餓狼見到了肥肉,肩膀上架著攝像機和單反對準俞邵和蘇以明,將二人里里外外圍了個水泄不通。
“俞邵國手,你好,我是巴黎圍棋報的記者,請問…..”
“俞邵國手,我是圍棋天地的記者,對今天這盤棋……”
“蘇以明大棋士,雙子杯最后一盤棋,你弈出了舉世罕見的四劫循環,請問……”
膚色各異的記者拿著話筒,唾沫橫飛,爭先恐后的向俞邵二人發問,因為太過嘈雜,以至于反倒一個問題都聽不清。
一旁,負責主持秩序的兩個工作人員滿頭大汗,一臉無奈的勸道:“別擠,別擠,人都到了,還怕人跑啊排個隊、排個隊,每個人只能問一個問題!”
“我先來的,我第一個!”
“放屁,老子昨天就守在記者室了,你來的時候老子去上廁所了,怎么你成第一個了”
“我第四個來的!”
一幫記者又七嘴八舌的吵了起來,兩名負責主持采訪秩序的工作人員費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終于讓所有記者規規矩矩的排好了隊。
拍在第一個的記者是個滿臉絡腮胡的中年男人,整理了一下措辭之后,立刻開口道:“我是圍棋天地的記者,我想問俞邵國手,對于雙子杯第二戰,有什么感想”
中年男子說完,便期待的盯著俞邵,但是俞邵卻仿佛沒有聽到他的問題,兀自怔怔出神。
“俞邵國手”
中年男人有點懵,再次開口道。
聽到這話,俞邵才終于回過神來,看向中年男人,連忙道:“抱歉,剛才走神了,你問什么來著”
“呃……”
中年男人稍微有些尷尬,不過很快就笑了兩聲,將問題重復了一遍:“我是圍棋天地的記者,我想問俞邵國手,對于雙子杯第二戰下成和棋,有什么感想”
“第二戰嗎”
俞邵想了想,如實回答道:“蘇以明下的非常好,我本來以為我已經贏定了,但是沒想到在那么大優勢的情況下,卻被蘇以明下成了四劫循環。”
中年男人還想繼續問些什么,但剛一張嘴,就被下一個記者給擠了出去:“蘇以明大棋士,我是來自日本關東的記者。”
“三劫循環本就罕見,四劫循環更是寥寥無幾,而兩塊棋形成的四劫,更是從未見過,堪稱驚天棋局,我想問下,你最后是怎么構思,并最終下出四劫循環的”
蘇以明笑著搖了搖頭:“其實不是構思,四劫循環哪里是構思出來的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