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郃力勸袁譚接見兗使,這絕對是好心。
畢竟袁家奪嫡這么激烈。
大公子你也不想在這緊要關頭,令父上大人失望吧?
袁譚身形微微一凜,便道:
“既如此,請他來正堂一見。”
少時,
袁譚來到正堂,那名兗使也被帶了過來。
“曹公從事,山陽滿伯寧,見過袁公子。”
滿寵身長八尺,面相俊朗,在曹操初至兗州時,便被征辟為了從事。
此次則出使青州,正是為了戲志才三路兵伐徐州的策略。
袁譚此時正是最志得意滿的時候,連走路都帶風。
見滿寵見著自己,并無恭順之意,心中大是不悅。
連你主公見了我父親都要低眉順眼,你一個下屬,怎敢如此傲慢?
“聽聞兗州戰火如荼,曹孟德雖已反攻呂布,然戰局焦灼,已將兵燹連綿到定陶、任城、山陽等地。”
“不知此事屬實否?”
袁譚語帶輕佻,刻意將山陽二字的聲調提的老高。
這里是滿寵的老家,自然帶有譏諷之意。
但滿寵卻面不改色,老家怎么了?
程昱還吃老鄉呢。
咱曹營從不養閑人。
“托袁公洪福,兗州雖殘,尚有數萬可戰之士。”
“夫呂布,粗中少親,剛而無禮,匹夫之雄耳,一戰可擒。”
“以曹公之聰明神武,料兗州旦日可平,愿公子勿憂。”
滿寵性格剛強,面對咄咄逼人的袁譚,答得不卑不亢。
……哼。
袁譚面露不屑,對這一身傲骨的滿寵不感興趣,沒好氣地問道:
“滿使此來何為?”
滿寵正色道:
“特為公子前程而來。”
嗯?
此言一出,袁譚陡然變色。
周圍文武的神情也各自產生變化。
袁譚眼珠子骨碌碌一轉,思量半晌,還是朝周圍揮了揮手。
眾人會意,主動退了下去。
待屏退眾人之后,袁譚又問:
“眼下只你我二人,四下更無六耳。”
“不知滿使此言何謂?”
滿寵當即也換了一副臉色,小聲說道:
“此本是袁公家事,寵身為外人,不應多言。”
“只是為袁公子感到不平罷了。”
“我有什么好不平的?”
袁譚嘴上雖然表現的不在乎,可面色已經鐵青。
“袁公子乃袁公長子,理應坐擁河北之地。”
“可袁公卻偏愛幼子,而疏遠您,難道公子忍見袁尚奪走本該屬于您的江山嗎?”
袁譚面色微變,拔劍在手,以劍指滿寵,怒喝道:
“汝乃外人,豈知其中關節,還敢以惡言中傷我父,挑撥我兄弟關系!”
“我當殺汝,以汝頭還于曹操。”
滿寵機敏果敢,有勇有謀,一眼便看出袁譚是在虛張聲勢。
若當真生氣要殺自己,何必多言?
“哈哈哈……”
滿寵仰頭大笑。
袁譚一凜,忙問:
“汝為何發笑?”
滿寵正色答道:
“竊聞袁公表公子為青州都督,而又令次子袁熙出任幽州,外甥高干出任并州,獨留幼子袁尚在其左右。”
“其欲立何者為嗣,公子已心知肚明。”
袁譚面色沉重,其實從他袁紹被過繼給叔叔當兒子時,就已經意識到自己嫡長子之位不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