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嗯,徐州軍師李先生還囑遼一事。”
“何事?”
“李先生希望王上能夠置辦車駕王輦,在陳縣興修城郭宮室。”
“……這。”劉寵只覺詫怪,“孤在陳縣已有宮室,為何還要興建?”
“末將不知。”
張遼也覺莫名其妙,但只是李翊的囑咐,他只負責轉述。
“只是這是李先生的意思,遼將之回轉給王上罷了。”
“……也罷。”
劉寵雖不解其意,但感念徐州的恩情,還是拍腿答應了下來。
“我陳國富庶,木石磚瓦,克日可辦。”
“宮室營造,也不須月余。”
“至于錢糧民物,亦可備用。”
劉寵答應了張遼的請求,隨后又問張遼還有沒有什么需要他們陳國做的。
張遼回答說沒有了,他在吃完酒后要趕著回徐州復命去。
劉寵再三挽留,懇請張遼多住幾日,張遼只以公事在身為由推卻了。
劉寵留不住,親自送別張遼三十里,然后方才回去。
……
……
卻說這一年,天子劉協為李傕、郭汜二賊所辱。
此二賊一人自領大將軍,一人自領大司馬。
橫行無忌,專橫霸道,朝廷之中無人敢言。
至四月時,李郭二人反目,相互攻殺。
后鎮東將軍張濟自陜縣趕來解和,劉協抓住此次機會,請張濟做中間人。
想要東歸雒陽去,前后請示十次方得李傕、郭汜二賊允許。
七月,劉協天子車駕自長安東歸。
中間又經歷一系列波折,直至今年十一月才堪堪趕至河東。
是歲大荒,百姓皆食棗菜,餓殍遍野。
劉協貴為天子,卻只能與皇后共食粟米,粗糲不能下咽。
后宮中人則只能以棗菜為食。
河內太守張揚進獻肉米,河東太守王邑獻絹帛,這才使得漢帝漸寧。
國舅董承等人知在河東不是長久之計,李傕、郭汜二賊遲早追上來,所以還是打算護送乘輿到雒陽去。
這日,漢帝自知河邊行走。
見本地居民,只有數十家,無可為食,盡出城去剝樹皮、掘草根食之。
而朝廷官員,自尚書郎以下,皆自出城樵采,多有死于頹墻壞壁之間者。
劉協望著悠悠江河,不禁悲從中來,嘆息道:
“漢室氣運之衰,無甚于此。”
“朕死后,有何面目去見我大漢列祖列宗?”
太尉楊彪唯恐天子尋短見,緊緊跟在其身后,并言道:
“聽聞河內太守張楊已經領兵自野王趕來護駕,相信不日便到。”
劉協臉上卻并未有絲絲高興,只是嘆道:
“只恐非為護駕,想是從朕這里謀取些功名富貴。”
一路走來,劉協已經見過太多這樣的人,自己都有些麻木了。
楊彪聞言也是一嘆,只能出言勸慰道:
“請陛下暫忍一時,待歸了雒陽,都會好起來的。”
劉協卻搖了搖頭,“自董卓造逆以來,雒陽被付之一炬,盡為瓦礫之地。”
“更兼人民流移,百無一二。”
“縱是到了雒陽,也終得一片荒地耳。”
唉……
聽到劉協發出的牢騷,楊彪也不知該怎么寬慰劉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