眾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皆不知說什么好。
主簿閻象出列諫言道:
“明公,適才信使曾言,徐州軍使出了一件新式發石車。”
“威力巨大,所擊無不摧陷,入地七尺。”
“若這發石車果有如此威力,那汝陰城防的確受到巨大威脅。”
“明公不妨先遣一軍過去支援,一來助汝陰御守,二來查看敵情,做好防備。”
此言一出,諸大臣紛紛出來附議。
這個提議已是相當中肯。
然袁術卻有自己的看法。
“若救一城,后之戰者只望人救,不肯死戰矣。”
“此等歪風斷不可助長,諸公不必再議。”
眾人面面相覷,紛紛緘口不言,不再向袁術提出意見。
壽春不肯發兵救援的消息,很快傳回了汝陰。
橋蕤、樂就聞言大驚:
“袁公不肯救援,欲坐看我等死于此地耶?”
大家在等援軍的這幾天里,幾乎就是靠著會有支援的這股信念,拼死抵抗的。
結果突然被告知壽春不會發援軍,大伙兒的心態頓時崩了。
尤其是橋蕤、樂就兩名守城主將。
“袁公不肯發兵來救,憑目前徐州軍的攻勢,汝陰誠難守也。”
“如此為之奈何?”
樂就一臉無奈地與橋蕤商議。
橋蕤亦是眉頭緊皺,思考對策。
過了許久,這才拉著樂就走到一處無人的墻角邊,低聲說道:
“既壽春不肯來救,則汝陰不可守也。”
“不若我等找個機會,棄城去也。”
樂就聞言一驚:
“此一去,袁將軍必然怪罪,不能容我等。”
“況且汝陰還沒到不可守的地步,現在就走,萬一徐州出了變故,撤軍將如何?”
橋蕤正色道:
“天下之大,豈無我等容身之處?”
“與其祈盼徐州內部生變,不如把機會攥在自己手中。”
樂就仍然有些遲疑,他們好歹也是袁術帳下的大將。
要是就這么棄城而走了,那豈不是只能落草為寇?
這前后落差忒也大了些。
“……此恐非為將之道。”
“……嘶。”橋蕤急了,“袁術不仁,又豈能怪我等不義?”
“況我等面對徐州軍潮水般的攻勢,已經堅守了數日,算是對得起他袁術了。”
在橋蕤看來,以骷髏王的人品。
他們哪怕就是朝天上放兩箭,都算是對得起他的了。
何況他們還堅守了這么多天。
“大丈夫遇事不可遲疑,今日不走,必為關羽所擒。”
“即便落草為寇,也是自在為王,總好過淪為階下囚。”
橋蕤再次出聲相勸。
他之所以這么努力的拉上樂就,是因為他是跟自己平級的守城將領。
只有帶上他和他的部曲,橋蕤才能放心離去。
樂就沉吟半晌,乃斂起神容,拱手道:
“愿從公言!”
橋蕤大喜,執住樂就得手,連連道好。
樂就又問何時可以走?
橋蕤答道:
“我等不可走得急,否則必叫關羽追上。”
“可先使人告知守城將士,壽春援軍三日便到。”
“眾將士聞言,必軍威大振,努力守城,為我等爭取時間。”
“然后我們便各自帶著本部部曲,趁隙而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