給弓箭手留足的時間,就只夠他射三箭的。
至于躲在人群后面拋射,這也是不切實際的。
因為古代造箭成本很高,你真要射箭,就必須得給我射準。
哪能當加特林一樣胡亂射擊?
所以,為什么說陳王劉寵那三千蹶張士都是精兵中的精兵呢。
因為那都是正宗的弓弩手,訓練成本極高。
黃忠繼續侃侃而談,將自己多年的心得教予年輕后輩。
“故射箭,目之所視,不可單看一處。”
“應起自箭桿,連至箭簇,再延之直達于箭矢之的。”
“如此一來,欲射之的,大小遠近皆了然于心。”
“此為‘審的’之正法也。”
說著,
黃忠挽起袖袍,拈弓搭箭,一箭正中紅心。
然后又對眾人補充說道:
“五十步外之射,可用此法。”
“而五十步以內者,射法則與騎射相類,便另作別論。”
“不論步射騎射,箭矢之的,即射者之意也。”
“意在心而發于目,不可不知也。”
“爾等須謹記。”
眾人紛紛頷首,默記于心。
黃忠見眾人似懂非懂,只指了指箭靶,大聲笑道:
“射術非一日之功,汝等且照我之法試之。”
“假以時日訓練,未嘗不能為養由基、李廣也!”
眾人謝過,各自取弓取箭,訓練去了。
黃忠在一旁認真督促,不許眾人偷懶懈怠。
李翊則在一旁靜靜觀看,見眾人這般有精氣神兒,他也頗感欣慰。
正練時,忽聽得一聲慘叫。
立馬引來眾人目光。
只見一士兵,扶著傷臂,血流如注,痛不可當。
“……這是怎么回事!”
李翊走過來,表情嚴肅。
眾人誠惶誠恐地向李翊解釋道:
“稟、稟郯侯,適才我等對練時,不慎將之砍傷。”
“刀刃著得深,血止不住了!”
李翊一頷首,舒口氣道:
“習武本多兇險,難免擦著碰著。”
“去給他取藥來。”
此時,不發一言的張仲景走了過來,這本是他之所長。
只看一眼,便道:
“還好只是皮肉傷,并未傷及臟腑。”
話落,又從懷間取出一味藥來。
“山人這里倒有一味金瘡藥,不妨給他試試。”
“待藥敷好,三月內莫劇烈活動,筋骨愈合,便可無恙。”
李翊順手接過,道,“多謝,正好軍中藥不多了。”
張仲景自家研制的金瘡藥,肯定是比徐州用的藥要更好些。
李翊親手為這名傷兵包扎,那傷兵自慚道:
“……使、使不得郯侯,折煞我也。”
李翊也不多言,只是認認真真地替他包扎好傷口。
張仲景在旁側默默看著。
暗想李翊貴為縣侯,徐州二把手,卻愿意放下身段,親自為底層士兵包扎傷口。
倒是一個心懷仁義的善人。
遂忍不住贊嘆道:
“……郯侯真善也!”
李翊笑著說道:
“張神醫說的哪里話來?神醫救傷治病,活人性命,才是真正的大德之舉。”
“神醫之德行傳播鄉里,民眾素來敬愛有加,李某雖身在徐州,亦間或耳聞。”
嚴格意義上講,張仲景的歷史地位是要比華佗更高的。
因為他是真正有醫書傳世,即《傷寒雜病論》和《金匱要略》。
而華佗的《青囊書》卻失傳了。
但華佗卻被載入了史冊,而張仲景卻沒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