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使曹、劉疲于奔命,民不得安業。”
“誠如是,則我未勞而彼已困。”
“不及二年,河南之地可坐克也。”
“愿大將軍明察之!”
田豐在沮授主張先生產舟船、器械的基礎上,進一步提出對外方針。
河南打不打?
打!
但是不跟曹、劉全面開戰。
只派出奇兵,分化部眾,襲擾河南邊地郡縣。
然他們沒法兒安心生產,咱們就可以坐享其成了。
這也能順帶解決,袁紹擔心河南之地發育過快,追上或縮短與河北之間的差距的擔憂。
“謬言!謬言也!”
審配腳掌跺地,連連道:
“田公此言,實在誤人子弟。”
“今我河北強盛,興兵討伐河南,易如反掌,又何必遷延日月?”
哈哈哈……
此次發笑之人,乃別駕沮授也。
“夫制勝之策,不在強盛。”
“蓋救敵誅暴,謂之義兵。”
“恃眾憑強,謂之驕兵。”
“兵義無敵,驕者必滅。”
“曹操、劉備迎天子安宮陳地,天下歸心。”
“今若舉兵南向,于義先違。”
“且廟算之策,不在強弱。”
“河南發令既行,士族精練,并非公孫瓚坐困守之圍者相同。”
“今棄萬安之術,廢獻捷良策,而興無名之兵,竊為明公懼之。”
沮授越說越激動,逐漸紅了脖子。
他與田豐的性格,都屬于是剛而犯上。
不太注意關照領導的面子。
尤其如今的袁紹已經不太愛聽忤逆的話語。
沮授此話不僅在意識形態上暴漲他人志氣,還在戰術層面上矮化了自家集團。
這讓一向自負的袁紹大是不滿。
郭圖乘勢言道:
“沮別駕此言,實在漲他人志氣,滅自家威風。”
“武王伐紂,謂之為不義。”
“況兵加河南,何云無名?”
“且大將軍健卒精勇,將士思奮。”
“今不及時早定大業,所謂‘天予不取,反受其咎’。”
“此越之所以霸,吳之所以滅也。”
“別駕此計,在于持牢,而非見時知幾之變也。”
兩派雖然都不反對此時與河南開戰,但戰法卻有所不同。
郭圖、審配都是速戰派的,在河南戰事中主張速戰速決,直接舉國動員,全面開戰,一舉拿下整個河南。
沮授、田豐則是消耗派,主張用河北的雄厚的家底兒,去跟河南拼消耗,逐步蠶食南方領土。
兩派爭持不下,越來越多的人參與到速戰與消耗的爭論在來。
袁紹見眾人爭論穩定,一時也躊躇不決。
忽有人報許攸、荀諶自外而入。
袁紹喜道:
“此二人多有見識,必有真知灼見,且看如何主張。”
遂命二人入內,許攸、荀諶施禮已畢。
袁紹這才將適才討論之事,告訴了二人,然后征詢二人意見。
袁氏現在要動兵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。
只是到底是舉國動員,還是拼消耗,慢慢蠶食河南,這是一個問題。
二人齊聲應道:
“明公以眾克寡,以強攻弱,討漢賊以扶王室,起兵是也。”
“又何必俄延時日?”
袁紹聞言大喜,“汝二人所見,正合我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