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說賈詡成功勸降許攸,棄袁營來投官渡。
李翊聞之,忘履相迎。
執著許攸的手,感慨道:
“子遠,我在此處,真是望眼欲穿了。”
許攸既離了袁營,便不再是河北的首席謀士了。
現在他僅僅只是一個平頭百姓。
褪去了袁氏光環,再見故友,人家依然是風采依舊。
許攸此刻已經來到了人生低谷,走到了最落魄的時候。
“……慚愧,慚愧。”
許攸神情低迷,有些頹喪地對李翊說道:
“公乃河南都督,攸一介布衣,怎敢受都督如此厚待?”
人在矮檐下,不得不低頭。
許攸如今失其倚仗,再不敢像往常那樣跟李翊稱兄道弟了。
李翊卻待許攸如初見,握住他的手,笑道:
“公乃翊之舊友,豈敢以名爵相上下乎!”
說著,與許攸攜手入了大營。
李翊將左右之人盡數屏退,然后才邀許攸入座。
許攸見四下更無六耳,心中稍寬釋,乃嘆道:
“某有眼無珠,不能擇明主而事。”
“屈身于袁紹,言不聽,計不從。”
“故特棄之,來見故人。”
“愿子玉……愿先生念在往日情誼的份上。”
“替愚兄在劉將軍面前美言幾句,收錄引見。”
“誠如是,恩同再造,攸感激不盡!”
話落,許攸起身,拜伏于地。
李翊慌忙將之扶起,一本正經地說道:
“子遠之才,勝翊十倍。”
“今肯棄暗投明,入我徐州,你我攜手,何向而不濟乎!”
“愿請教我破紹之策。”
“若得成功,子遠當河南軍頭功。”
許攸乃俯身說道:
“我聞子玉肩負兩軍軍政,有便宜行事之權。”
“請公告我,軍中余糧尚有幾何?”
李翊不假思索答:
“已不足三日矣。”
許攸嘴角微微翹起,嘖嘖感慨道:
“世人皆言徐州李郎,乃實誠君子,今果然也!”
李翊面色不改,正色言道:
“公以誠相投,翊亦以誠心待人,又何相欺哉?”
“吾以實言相告,望公勿疑,計可速發!”
許攸乃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,遞給李翊。
李翊快速掃一眼,里面竟然是一則透露河南軍營細節的間諜公文。
其中,就包括了河南軍糧草不足的報道。
雖然心里有準備,但李翊此刻仍不免被河北強大的情報系統給驚出一身冷汗。
自己事無巨細,已經對軍中人員管理的非常仔細了。
袁紹的細作到底是怎么滲透進來的?
但話又說回來,袁紹連曹操身邊的近侍都能夠策反。
弄清楚河南軍存糧多少,對他來說肯定也不算難事。
李翊又何嘗沒在河北身邊安插細作?
不然許攸與自己書信往來事情,怎么會被審配查出。
只因李翊每每與許攸親善,多讓使者留下痕跡,好叫河北人知道。
而審配的確是很早就清楚許攸與李翊之間的關系了,但他故意憋到官渡之戰來發難。
因為最敏感的時候發作,才能定最大的罪行。
李翊將文件收好,轉而拉起許攸的手,說道:
“子遠既肯念及舊交而來,愿即以良策教我。”
許攸乃道:
“今公以孤軍抗大敵,而不求急勝之方。”
“此乃取死之道也。”
許攸被評為智計之士不是沒有道理的,他也能一針見血地指出河南軍的問題所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