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元201年,夏。
冀州,鄴城。
自倉亭一敗之后,袁紹帶著殘兵敗將回到了鄴地。
回去之后,袁紹便一病不起,不能理政。
袁神之所以稱為袁神,是因為他的容錯率太高了。
河南在與他交戰時,須要小心翼翼,不敢犯錯。
而袁紹整場戰役下來,可謂昏招頻出。
最終官渡和倉亭兩仗下來,足足丟失了十幾萬部隊。
以軍事實力而言,袁紹現在已經是半身不遂了。
要想重建一支戰前那樣可以掃平天下的軍隊,至少需要七、八年的時間。
但袁紹年齡也到了,精力更是不如以前,如何能再等個七、八年?
袁紹對河北的未來也感到十分迷茫。
兼之兵敗,心力受損,袁紹病體日漸沉重。
不單單不理州內郡務,就連南方事務也不加理會了。
時諸子之中,唯有袁尚在袁紹身側侍奉。
故河北諸臣,皆擁戴袁尚代理河北事務。
袁尚度數弘廣,能得人死力。
今父親病重,不能理事,河北之地俱由他斷。
真可謂風光一時無兩。
然袁尚已知,他的兩個兄弟尚在外州,父親雖是“太上皇”,但只要他還有一口氣在。
河北之事,依然是袁紹來決斷。
袁尚遂一面遣醫者,密切關注袁紹病體,一面又欲新建功勛。
趁著大權在握之時,賺足威望,好在袁紹死后,自己能夠更加順利的繼承大位。
至于如何建立威望,那當然是挽救河北的頹勢,將河北人從戰敗的陰影中拉出來。
袁尚遂聚諸臣商議進兵事宜。
審配諫曰:
“目今新敗,并無戰意。”
“公子不宜大動干戈。”
“曹劉所以合力者,懼我河北強勢耳。”
“今袁公敗績,河北再難威脅河南,料曹劉同盟必不能穩固。”
“可先使人交好其中一家,然后專攻另一家。”
“此為上策。”
袁尚對審配的建議深以為然,如今的河北已經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樣,同時單挑兩大勢力了。
不過河北實力的削弱,也間接會使河南的同盟產生分裂。
畢竟在沒有共同的強敵威脅下,盟友便是那個最強敵。
“劉備與吾袁家有親,不妨先使人交好劉備。”
“我再遣兵,攻打曹操。”
“諸位以為如何?”
眾人紛紛表示同意。
然此時袁紹尚在,消息不脛走落至袁紹耳邊。
袁紹聞言,即將袁尚召來,叱道:
“若非李翊,孤焉能有此一敗?”
“河北十萬之眾,盡歿于黃河。”
“此仇不共戴天,河北兒郎俱不愿與河南和解。”
“汝方代事,卻想與徐州媾和,焉有此理乎?”
袁尚被袁紹劈頭蓋臉的數落一頓,連連賠不是。
“父親恕罪,孩兒惟思今河南強盛,河北兵力大減。”
“若能聯一家,攻另一家,則成算勢必大增。”
“非是為了與徐州媾和,待滅了曹操,再與劉備翻臉,亦為時不晚。”
袁紹聞言大怒,叱道:
“吾兒目光何以如此淺耶?”
“曹操、劉備俱是世之人杰,彼結同盟,專欲滅吾袁家。”
“今我袁氏仍領河北,汝如何妄想能與其中一家媾和?”
袁紹將這件事看得明白。
雖然河北實力大減,但袁紹對河北的影響力卻絲毫沒有減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