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使說道:
“今冀州會談,已近半月,仍未有果。”
“蓋因李郯侯漫天要價,不肯妥協之故耳。”
“曹公斷不能接受死傷無數將士,卻僅得常山、魏郡、趙國三地而已。”
許攸聞言,亦忍不住嘆了口氣。
“……是啊,縱我非曹營中人,然李子玉此舉未免過于強橫。”
“任誰都不能接受這條件。”
曹使見此,趁勢說道:
“故曹公遣我來,便是想請教許先生。”
“許先生乃李郯侯心腹謀士,每日隨他出入左右。”
“……定然知道些內情。”
“……這個嘛。”
許攸面露為難之色,搖了搖頭。
“吾雖知些許內情,然此等大事,攸亦不敢擅自泄露。”
曹使見許攸沒有馬上拒絕自己,便知道有戲,連忙說道:
“曹公思念先生久矣,常想請許先生過去。”
“只是許先生已在劉將軍處謀得高位,曹公每念于此,常扼腕嘆息。”
“今雖不能再盡君臣之義,然亦可全好友之誼。”
“若許先生肯幫襯一二,曹公定不忘先生今日之恩情。”
言訖,曹使將一份禮單遞給許攸。
許攸接過,目光只澹澹瞥了一眼,便不動聲色地將之收入袖中。
“……咳咳咳。”
許攸握拳放在唇邊輕咳了幾聲,“吾與孟德算是舊識,今各為其主,本不該言及太多。”
“只是以愚意度之,冀州會談若遷延日久,只會落得兩敗俱傷。”
“最后反倒使袁氏得利。”
“況攸亦為河南人,自當為河南大局著想。”
許攸先發表了一波免責說明,然后才俯在使者耳邊,小聲說道:
“此語汝只管對曹公說,切不可教他人知曉此事。”
“郯侯之底線,還能讓出常山、巨鹿、甘陵三地。”
曹使連連點頭,慌忙謝過,匆匆回了曹營。
將許攸原話,如實轉述給曹操。
曹操終于知道了李翊的底線在哪里了,但心情并未好轉許多。
正常來講,知道對方的底線在哪里后,就好談判要價了。
結果李翊這底線,居然也是他曹操的底線。
合著他曹操在交完底褲之后,連一點談判的余地都沒有了嗎?
“……真是豈有此理!”
曹操抱怨了一句,但還是派人去請李翊來做第四次談判。
次日,兩邊的談判如期舉行。
曹操這一次態度十分強硬,憤慨道:
“吾軍士千生萬死,才有今日。”
“若郯侯執意只肯給常山、趙地、魏郡三地,那曹某情愿魚死網破,殊死一搏。”
面對曹操的最后通牒,態度一向強硬的李翊,出奇地服了個軟。
“未知曹公想要何地?”
“除上述三地之外,吾更要巨鹿、甘陵、安平三地!”
雖然已經知道李翊的底線在哪了,但曹操還是想再做最后一搏。
看看能不能把這冀州中部的安平郡給一并拿下!
“哼!!”
李翊一拍案椅,不發一言,轉身便走。
又從身后將領打了個手勢,好似是教他們隨時最好廝殺的準備。
曹操大驚,忙上前拉住李翊,喊道:
“適才戲言耳!”
“李先生有話好說,何必動怒!”
賠完禮之后,曹操又暗自給了自己一巴掌。
暗罵自己也是欠兒,既然已經知道李翊的底線在哪兒了。
又何必非要皮這一下,惹惱了他呢?
若是兩邊談判破裂,擺陣廝殺,那絕對是一個雙輸的局面。
連李翊這樣冷靜的人都接受不了再割讓安平郡,寧可雙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