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是漢軍有使到來,且見他一見倒也無妨。”
哼
韓忠悶哼一聲,暗想你這廝分明是想看看李翊那邊會開什么價。
如果價高,你小子轉頭就得叛變!
韓忠一眼洞穿蘇仆延的心思,但現在在人家的地盤上,他也不好發作。
只能是先走一步看一步了。
少時,漢使進入王帳。
一進王帳,便用胡人禮,向蘇仆延微鞠了一躬。
韓忠見此,乃出聲厲喝:
“大膽!見烏桓峭王,為何不拜!”
嘶……
此言一出,沒等漢使做出反應。
倒是蘇仆延先倒吸了一口涼氣,莫名其妙地瞪了韓忠一眼。
仿佛在說,哥們兒你整我?
那漢使見此,冷冷一笑,不卑不亢地答道:
“我聞上邦之臣,不拜下國之君。”
“早在元狩四年之時,烏桓諸部便已向我大漢稱臣。”
“今豈有使吾跪下臣之禮耶!”
話甫方落,蘇仆延趕忙給一個臺階下,出聲稱贊道:
“好!好氣魄,好膽識!”
“漢人果然個個英雄,來人,賜座!”
漢使受邀入座,蘇仆延又問漢使姓名。
漢使乃自報家門道:
“吾乃漢庭平虜校尉牽招也。”
“現任李郯侯中護軍,兼領從事。”
蘇仆延又問牽招來此,有何貴干。
牽招目光逡巡一圈,瞥見了蘇仆延案前放置的印綬,連忙問:
“此何物也!?”
“……這。”
蘇仆延下意識將印綬抱起,未及開口,韓忠便搶先說道:
“此乃吾主賜予峭王的單于印綬。”
“峭王目今已是新的烏桓單于了,你待怎的?”
韓忠態度強硬,對牽招的到來充滿了蔑視。
“……哈哈哈.”
牽招仰頭大笑。
“汝為何發笑?”
韓忠面色一沉,獰聲問。
“……我笑你那印綬是假的,真的在我這里!”
話落,牽招竟也取出一枚印綬,也刻著“烏桓單于”四字。
只不過其做工與韓忠的有所不同。
一個是madeinchina,一個是madeingongsun。
“……這是?”
蘇仆延望著兩枚單于印綬,有些摸不著頭腦。
牽招乃解釋說道:
“此為天子所賜單于印綬也,公孫度乃朝廷所封的遼東太守,并無權力私自封單于。”
“還望峭王莫要助紂為慮,早早棄暗投明,歸順朝廷。”
韓忠被牽招戳破,面色十分難看。
便甩臉色給蘇仆延道:
“……峭王,汝自行決斷罷!”
唔!
蘇仆延腦袋嗡嗡直響,猶豫半晌,乃拿著印綬,對牽招問道:
“昔者袁公在時,言己受天子之命,假我為單于。”
“今李郯侯復言當更白天子,假我為真單于。”
“遼東復持印綬而來。”
“如此,究竟誰當為正!”
蘇仆延所問出的問題,其實是幫了韓忠一把。
因為你牽招說你是奉了天子之命給我封單于,可當年袁紹也說自己是奉了天子之命。
那此前袁紹說的,算不算數?
如果算數,那你這又封一遍是幾個意思?
如果不算數,那不是拿你們漢朝的天子授命當兒戲嗎?
蘇仆延所以為此,也是因為見著韓忠盛怒,這才替他說話。
牽招不卑不亢,正色朗聲答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