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的他僅僅只是一位老師,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解經治典中去。
“故這‘為上為下’,便是《咸有一德》之精粹所在。”
“世子,您可聽明白了”
劉禪默默地點了下頭。
魯肅是一個非常耐心的老師,他善于循循善誘。
但小劉禪似乎對魯肅講的《尚書》似乎并未有太大興趣。
他心神不寧地支著下巴,凝神朝窗外望去。
作為世子,他從小接受的就是高等教育。
劉備對他的管教很嚴,魯肅作為太傅,本就是他的老師。
但劉備又專程聘請了大儒孔融,隔三差五地從青州回來,專門為其講解《禮記》。
劉禪對此,感到意興闌珊。
忽然,他的耳朵動了動,從風中捕捉到一絲細微的聲音。
那是蹴鞠落地的聲音,劉禪很喜歡蹴鞠,故此對這聲音十分敏感。
魯肅見此,拿起來一片竹簡,磕了磕案幾的邊角,沉聲到:
“世子,學問之道,務要專心!”
作為老師,魯肅該嚴厲時也十分嚴厲。
劉禪也對魯肅又敬又怕,聽出他言語中的不悅情緒之后,馬上又重新坐好。
“先生,還有幾時下課啊”
阿斗嘆了口氣,難掩眸中之疲憊。
魯肅看了眼天色,道:
“大概還有半個時辰。”
“半個時辰之后,世子可去用午膳。”
“午膳過后,孟玉公還要為您講解《左傳》。”
啊!
劉禪面露難色,壯著膽子說道:
“……可、可我想去跟好友玩。”
魯肅聞言,正色置簡,十分嚴肅地說道:
“世子,您今已七歲矣。”
“肅七歲之時,已學完《孝經》,您的課程還差得遠。”
“為此事,齊王上次還嚴厲批評了老臣。”
“世子也應該時時想著,夙夜匪懈,以事一人’之義。”
“豈可效豎子嬉游,徒費光陰”
阿斗撇了撇嘴,不滿道:
“那張苞與我一般大小,幾乎同歲。”
“緣何可以日日走馬射雀”
“我卻每日要待在宮中,學這勞什子經書”
嘶……
魯肅倒吸了一口涼氣,勃然變色。
得虧現在劉備不在,否則被他聽到這話,非得讓阿斗嘗嘗戒尺的厲害不可。
魯肅以戒尺擊案:
“張苞乃三將軍之子,可以縱馬習弓。”
“世子為齊王血脈,系社稷重器!”
“不可類比!”
說著,忽又瞥見劉禪衣帶松散,乃嘆道:
“……老臣請為世子整冠。”
話落,魯肅蹲下身子來,幫劉禪整理衣冠。
侍臣忽報,右將軍張飛攜子入宮。
劉禪聞報,雀躍欲起,大呼:
“噫!苞兄必是來找我的。”
卻被魯肅伸手按住,撫其肩膀,沉聲說道:
“世子,韓子有云,‘慈母有敗子,嚴家無格虜’。”
“今日背不完《尚書》,老臣不能放你走。”
唔!
劉禪眉頭緊皺,怏怏不樂地回到了案上。
這是,忽聞殿外傳來一聲雷吼。
“魯子敬!俺老張來也!”
但見張飛虎步踏入,身邊還跟著一男一女。
左手拎著張苞,右肩扛著張星彩。
黑臉上虬髯怒張,說道:
“這課要上到幾時”
“……哦,是右將軍啊。”
魯肅上前施禮,拱手說道,“尚需半個時辰。”
“誒!等不得!等不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