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華樂不可支的說:“那是他老人家不了解你想進步的那顆心啊,已經望眼欲穿了。”
李懷德擺擺手:“我也是想瞎了心了,現如今部里基本上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,上面不缺人,怎么輪到從底下提拔人,我要想進部,就得等那兒有空缺。”
劉華順口安慰:“你還年輕,不著急。”
“我已經四十多了多了,還不著急啊?”李懷德笑了笑:“我感覺你進部的時間可能要比我快,你們這種技術人員可沒有一個蘿卜一個坑的說法,你們是多多益善。”
“偏偏我還不想去,你說氣不氣?”
李懷德擺擺手:“不聊了,你該干嘛干嘛去吧,新年第一天上班,你專門來氣我。”
嘴上雖然說生氣,但是李懷德還是記掛著,三天一個電話,問劉華什么時候能把課講完,這軋鋼廠技術科還等著他回去主持工作呢。
首鋼的丁廠長不止一次跟劉華蛐蛐李懷德,說這人太小氣了,格局不大,將來難成大器。
過年之后,花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,終于把所有的知識點都講透了,經過四輪的考試,劉華認為這群工程師已經出師了,有他們在,首鋼的新一期工程建設相當有把握。
于是劉華順勢提出辭去總工程師的擔子,回軋鋼廠繼續工作,丁廠長哪肯啊,一連三天,天天找人來做劉華的思想工作。
可惜劉華已經王八吃秤砣鐵了心了,上級領導也充分尊重劉華的意見,再加上也有不少人認為劉華太過于年輕,讓這么一個年輕人去指揮一個這么大的項目,雖然技術上他們認為不會有任何問題,但是新一期的建設可不僅僅是技術問題,還有很多雜七雜八的事情。
于是領導同意了劉華的意見,讓他辭去了總工程師的位置,但是給他扣了一個總顧問的頭銜,每個禮拜會去檢查一次,幫這群工程師拾遺補漏。
臨走前的一天,丁廠長特地托人找了京城大飯店的主廚,在自家廠里下廚,好好款待了劉華一番。
按理說丁廠長這個級別,想訂到京城大飯店的包廂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,但是參加送踐行宴的人太多了,京城大飯店不可能有這么多包間供首鋼使用,于是退而求其次,就擺在了首鋼的小禮堂。
第二天劉華上班的時候,門口保衛科的人看見他都驚訝。
“劉工,您這是來上班兒?”
劉華點點頭:“是啊。不上班,我來廠里面難道是閑逛?”
“您可是將近半年沒在廠里面上班兒啦?”
劉華哈哈大笑:“我那不是被首鋼借調了嗎,又不是把我直接調走,我要走了,咱們李廠長會心疼的。”
“沒錯。他姓丁的要是敢把你調走,我也不管什么紀律了,我直接闖進他辦公室,跟他先干一架。”
李懷德這時候也到了廠門口,他今天來的可早,一直門口附近就等著劉華呢,看見劉華跟門衛打招呼,直接就過來了,正好聽到劉華的話。
“華子,你來的正好。”李懷德笑盈盈的說:“到我辦公室喝杯茶,咱們好好聊聊接下來的工作,我是望眼欲穿啊,你再不回來,我就要帶著我廠的保衛科去首鋼搶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