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視著眼前這一幕,這一刻,梁大家的眼眶不覺有些發熱,原來不知何時,早前費勁全力方才能在宮闈之中求得一方寸之地的自家殿下,已經成了如今滿懷雄心的一國之君!
“陛下,是老奴多嘴了!”
狠狠往臉上擦了兩下。
陛下已經大步往前走,他梁總管斷不能給他家殿下拖后腿。
透過統子看到這一幕的安寧:“………”
真是蒼天繞過誰!
原來自個兒也有被套路這一天啊!
想到過幾日這兩人走后,明顯增加了不止一倍的公務,躺在柔軟的榻上,安寧不覺艱難地捂了捂臉。
退休之日,真是一眼望不到盡頭。
因著這點子怨念,臨別之日,瞧著眼前浩浩蕩蕩的軍隊,安寧甚至無需多演,往常時常帶著三分清冷的眉眼間,依依難舍之情便已經溢于言表。
甚至多次同謝大丞相交代,請務必保證安全,盡早歸來。
直把一眾大臣瞧地感動不已:“這般大的權位,丞相大人亦能不改初心,真真是忠義之士啊!”
“我輩楷模啊!”
隱約猜到什么都謝桁:“………”
饒是做足了準備,除去跟隨蕭祈一行入都城的數萬守衛,在安寧的調度下,大齊軍隊更是直接橫陳齊梁邊地。
就差沒把一旦我國主君出事,大軍必將揮師南下的信號掛在城墻上。
縱使這般,蕭祈著一行依舊并不順利。足足三個多月,就在楚大丞相一人打三份工,每日怨念都要溢出來之時,一行人這才姍姍歸來。
至于如此波折的原因?
誰也未曾料到,這一次,真正攔在大齊一行人之間的并非那些野心勃勃的皇子,亦非虎視眈眈想要搞事的大周,而是那位梁昭帝本人……
“想不到,臨終之際,父皇竟是想將大梁皇位直接傳位于朕!”
說這話時,建元帝面上不覺帶了些許悵然之意。
男子,試問誰年少時不曾崇拜父親,拼盡全力想要得到父君認可。
尤其這位君父還是位高權重之輩。
然而荒誕的是,他年少時汲汲不可求之物,卻在這一刻驟然降臨。
可惜了,若是以前,蕭祈知曉,他必然會欣然接過這個位置,哪怕其中必然伴隨著重重阻礙,但現在……
想到這一路走來看到的一幕幕,荒涼的街道,麻木的人群,因著饑荒不得不一路乞討甚至搶掠的難民……
就連都城,也不似早前熱鬧繁華!
不,大梁這些年一直如此。
蕭祈知道,變得并非是大梁,而是他自己。
試問看到過綠洲,誰又能忍受荒漠?
“得遇子安,實乃朕終生之幸。”
含笑著從對方手中接過虎符,瞧著眼前總算松了口氣的自家丞相,蕭祈不覺微嘆道。
然而第二日,早朝上,屁股下的龍椅還未捂熱,蕭祈便接到了自家丞相“偶感風寒”臥床不起的消息。
建元帝:“……”
不知為何,就……突然有些不好的預感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