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一些家中子弟不器,為防家業衰微,也有不迂腐之人將籌碼壓入女兒身上……
直到今日,因著如今經濟體制的改變,外加各種工具的涌現,女子所能創造的價值愈發不可或缺。
已經嘗到了足夠多的好處,這些政策一直到現在都未曾有過太多變化。當然其中不乏如白芷這般已經入朝的女子的努力。
所以,說句不好聽的,她就算此刻當真暴露身份,于自己頂多麻煩了一些,真要說損失,大可不必!
為這個辭官更是無稽之談。
看著眼前十年如一日的清淡的眉眼,白芷這才狠狠松了口氣。
是啊,眼前這人可是楚相啊,以一己之力將原本荒涼的楚地發展至此,讓如今數以萬計百姓吃飽穿暖,備受愛戴的“真神仙”。
不說旁的,但凡有哪個傻子在酒館小道上說上一句不好,不說第二日,當場都能被人打成豬腦袋。
不出三日,全家老小都能被問候上無數遍。
這樣的人,又豈會因著這個……
想到這里,白芷眉宇間的急促方才落下幾分,露出內里爽朗明快的笑顏來。
一口將手中的熱茶悶下,早前的青袍女子重重將手中茶盞舉起:
“大人多年操勞,如今海晏河清,能出去走走,游覽一番大人治下的大好河山自是再好不過。”
“白芷在此祝大人一路順風!”
迎著對方明媚的笑臉,安寧同樣執起手中茶盞:
“楚某也祝白大人步步高升!”
步步高升啊,真好!
一直到回到衙門,不同于早前的慌張,白芷面上還帶著些許笑意。倒是一旁的下屬見此頗為不解:
“大人,這丞相大人真要走了,大人您這是為何?”
難道不該擔憂嗎?
要知道如今朝堂上雖有她們這樣的女子為官,到底并非大勢。朝堂上更不是沒有那些迂腐之輩。
如丞相大人這般能夠公平對待女子,甚至給她們發展機會的,實在少之又少……
因而知曉楚大人離去,除去外頭那些唉聲嘆氣的百姓,以及朝中一眾追隨者,如她這般女官是最為恐懼的。
大人之前不也如此嗎?要不然也不會二話不說,瘋了一般往外跑。
但如今……
大人就不擔憂嗎?
回答她的是眼前白芷同樣溫煦的聲音,宛若十年前的的安寧一般:
“阿婉,無論丞相大人也好,旁人也罷,沒有人必須為旁人,或者某個群體的一生負責……
這十幾年來,大人已經為我們鋪好了路。接下來權利也好,自由也罷。想要什么就自己去爭,去搶,去奪!去努力廝殺!”
而非是永遠去依靠一人之力,將她們這些人永永遠遠納入羽翼,一輩子為其保駕護航……
早前無數史書已經表明,以一人之力得來的一切,終究會因那人的離去徹底消失……
何況大人為她們做的已經夠多了,想到那人身上一直遲遲未曾換下的裝束。
迎著窗外火紅的夕陽,白芷不覺緊緊攥起了拳頭。
她的未來,必然會如大人方才所言,帶著她手下的醫部步步高升…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