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如斯明媚鮮妍,能輕易勾起任何人的情思,偏本身卻并不帶絲毫旖旎情思,似是一張再純白無暇的玉紙。
緊握著手中折扇,不知過了多久,才聽面前之人方才溫聲開口:
“雖說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方為正理,但在這之前,容本王唐突,我想問三姑娘你的意思。”
“三姑娘之于本王,可曾有排斥不喜之意?”
半刻鐘后,本該回來的小丫頭人好遲遲未歸。偌大的園子內,仍是只有安寧二人。見她似有疲累,眼前之人很快將隨身帶著的披風取下,一層層鋪就在不遠處的石椅上。
春日午后還是有些許涼意,確定身下這方石凳不再冰涼,司徒璟這才對她做了個請的手勢,自己則是緩緩起身,負手站在一旁。
依舊保持著同剛才一般不遠不近的距離。
安寧這人素來不曉得何為客氣,短暫的羞澀過后,整個人很快支棱了起來。瞧上去倒是一派端方優雅的閨閣淑女坐姿,夾在素白指間的紅玉流蘇不時來回輕晃。
無端惹人眼,司徒璟目光微燙,很快移開目光。
漫無目的的閑聊間,盯著眼前之人明顯有些晦澀的目光,安寧難得多了些好奇,故意歪頭試探道:
“如果我說不愿意,或者想要嫁予旁人呢?”
回答她的是對方驟然深邃的瞳孔,原本風清朗月的面容上,此刻卻平添了幾分執拗。
微風拂過,帶來些許花香,安寧甚至能依稀看到對方指間,因著過分用力而有些變形的折扇。
也不知過了多久,只見來人目光緩緩移開目光,不再瞧那雙明亮的眉眼:
“抱歉……”
安寧:“……”
怎么說,還真是一點都不意外呢!
所以請問您特意問這一回是干嘛?直接干脆利落請你家親親皇兄賜婚不好嗎?
合著之前的溫文爾雅只是表象?
嗐,有關皇家人的刻板印象真一次都沒出錯過……
心下默默吐槽,也不耽擱眼下,借著對方短暫不知是真是假的愧疚,安寧毫不客氣地各種提要求:
“我還想陪阿娘上兩年,不想這么快成親!”
微頓了片刻,司徒璟仍是溫聲道了聲:
“好……”
“可以的話,我想在府上建一個花房,嗯……要是有能有溫泉莊子就更好了。還有我之前可是同沐陽說好了,以后到無論哪兒都要給她留個院子!”
這一次,對方更是絲毫不帶猶豫的:
“待賜婚旨意下達,我會命人將圖紙送入府上。既是你我二人長居之地,自是要合你心意才是。”
“至于溫泉山莊。”司徒璟不覺溫聲笑道:“皇兄早前便曾給過幾處,地方且都尚還算寬敞,日后亦可隨你心意布置………”
溫泉山莊,幾處……
安寧忍不住嘴角微抽。
想想自家老爹奮斗這么些年,至今連個皮毛都摸不著。
果然,人生的分水嶺……
“話說,宿主,我怎么覺得你好像對王妃這個位置格外心水唉?”
親眼見證了今日的這一波,回去的路上,統子不由得格外稀奇道。
要知道,旁人不曉得,它還不曉得嗎?想想剛才那位的模樣,嗐,這一年來,自家宿主“不經意間”都把人吊成啥了。
“那不然呢?”摩挲著手中的新多出的玉牌,安寧不置可否:
“是要晨昏定省伺候幾重婆母,還是各種亂七八糟的親戚妯娌,或者為拼仕途的夫君各種交際應酬。既然免不了嫁人,旁的不說,一個人做主的府邸它不香嗎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