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,有些事,現在還不是時候……
不過想到古代人均壽命,安寧倒也理解這些人的憂慮,畢竟老趙家這子嗣,確實叫人憂心……
繼承人啊,確實也該考慮了。
及至晚間,明黃色的紗帳內,不時傳來幾聲凌亂的喘息。
不知過了多久,云雨散去,安寧這才緩緩支起身子,透過窗外潔白的月光,側身看向身側之人。
月光下,只見這人本就俊朗的五官愈發顯出十分的昳麗來,尤其此時,額角間尚還帶著微微汗意。
小小欣賞了會兒,在對方略顯疑惑的目光下,安寧這才緩緩開口:
“朕近來想要個孩子,不知章卿意下如何?”
是朕,而非我,意在說明這個繼承人是非要不可,至于旁人的意見,這并不重要。
最多給孩子換個生父的問題。
章子厚一代真狐貍,何等機敏,自是聽出了這人的言外之意。
心知身側之人一旦決定,少有人能更改,卻還是直言開口道:
“何太醫那里如何說?”
知曉對方的意思,安寧很快似有調侃道:
“朕的身體如何,章卿還能不知曉嗎?”
章子厚:“……”
思及他每每留宿后,不論晚間兩人玩兒的多晚,第二日這人依舊雷打不動晨起出門兒習劍。
且一練就是大半個時辰。
饒是素來嘴厲的章惇也不由沉默了片刻,須臾方才深吸了口氣:“那陛下的意思?”
微風拂過,滿是氤氳氣味的紗帳內,突然傳來女子略顯涼意的聲音:
“朕未來的繼承人,不需要明面上的父親,更不需要一個所謂父族,甚至無需其他任何意義上的兄弟姐妹………”末了又道:
“章卿,你以為呢?”
話音落,空氣中突然安靜了許多,就在安寧以為對方會生氣時,卻見這人正一臉贊同點頭:
“確實,官家所慮并非沒有道理。”
“外戚之患,自古恒有之,于官家身上只會愈加危險。若是繼承人是位女子,危險更會翻倍之多。”
看出這人是認真的,這下無語的反倒變成了安寧,麻溜從這人身上翻下。
我勒個什么終極戀國腦,怪不得前世作為獨相,手攬大權數余年,一個親族也沒提拔,把不蔭親余刻在骨子里的真狠人。
不過倒也是好事!
話雖如此,有些丑話還是說到前頭:
“這孩子日后無論人前人后皆不會喚你爹爹,甚至有可能百年亦無人祭奠……”
沉默片刻,感受著身側之人依舊一絲未亂的呼吸聲,安寧突然笑著道:
“之前便說過,朕非是那等小氣之人,無論你日后選擇娶妻納侍,我絕不為難……”
黑暗中,只聽身側某人突然輕嗤一聲:
“不為難,只是會把臣一腳踢走,官家好再尋上一更為年輕好看之人,若是足夠美貌外加沒有腦子或許還能順勢納入宮中………”
嗯?這話,有些過于陰陽怪氣了吧!
“怎么,這有什么不對嗎?”
等等,足夠美貌,又沒什么腦子,這建議不是之前韓鑰他們提的嗎?好像是,兩年前……沉默片刻,安寧突然反應了過來:
“所以,這就是章卿早前突然自薦枕席的原因?”
章子厚:“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