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手中熟悉的名字,王安石?回京述職……
咦,這不趕巧了嗎?
翌日,紫宸殿
瞧著眼前這位人至中年,仍一派精神奕奕的儒生,安寧很快笑道:
“王卿方才的奏疏朕已經看過了,有些地方的確頗為有理,看地出王卿亦是位常憂民生之人,正巧,朕這里有一件差事……”
“朕欲整頓官鹽,遏制其溢價之風,不知王卿意下如何?”
微怔了片刻,王安石很快反應過來,面上很快浮現起驚喜之色,又在須臾變成憂慮:
“陛下仁德,本朝官鹽價格高昂已是常態,只歷來官鹽收入乃朝廷一大稅收主要來源,若是一旦消減,屆時國庫怕是……”
“這個王卿放心!朕并非一時沖動,這是今歲三司使送來的稅冊,王卿一看便知。”
“這……”
震驚地看著總項之上比之前多出兩倍有余的數字,良久,王安石這才堪堪回過神來:
雖知曉陛下自上位以來便著力民生經濟,又有良種在前。但同時,民間減下的賦稅亦不在少數。
光是各項雜稅便足有十余項。
本以為國庫收入雖有所上漲,但也不至于,卻不想……
對此,安寧只想道。
奢侈品,尤其頂級奢侈品,任何時代都是稅務大戶。上層人士銀錢流通起來,可比剝削底層人性價比高多了。
看著眼前這位格外年輕的君主,良久,王介甫復又長嘆一聲:
“陛下之才德,我等莫不能及也……”
“臣癡長這般年歲,若有得用之處,陛下無需客氣,只管吩咐便是……”
鹽政涉及利益之多,想要整改絕非易事,然而王安石此刻卻無分毫猶豫。
上首,安寧同樣笑地好看極了。
放心,客氣是什么,她真是半點不懂呢!
“朝廷不日便會頒布詔令,只各地具體實施方面,尤其江南等要地,這鹽政一事,朕便放心托付于王卿了!”
末了,又好似想起了什么:“說來司馬卿也在江南,且在此地連任多年,屆時有他在,朕也可放心則個!”
“聽說你二人早年便頗為欣賞彼此才學,甚至互以為知己,想來此次必然能共事和諧。”
本來正熱血上頭的王安石:“……”
本想道一句二人政見頗有不和,然而看著眼前人似有篤定的目光,很快復又咽了下去。
罷了,陛下明睿,想來如此,必有其緣由。
“哈哈哈哈,宿主真有你的,這倆人,哈哈這倆人,上輩子可都快打出狗腦子了!”
一直到王介甫身影徹底消失在眼前,識海內,統子才忍不住笑出聲來。
她家宿主真不是惡趣味嗎?
什么惡趣味?
她才不認呢!
輕咬著方才宮人剛送來的蜜餞,安寧隨意翻著手中擺成一摞的奏章:
“這兩人,一過于理想激進,一方過于保守求同,不是一對再合適不過的搭子了嗎?”
一正一副純互補啊!
尤其這兩位,都有一個共同點,清廉是真,愛惜家國百姓是真。
“說不定這倆這輩子是真能相親相愛呢!”安寧忍不住感慨道。
畢竟這副天賜搭子,她可不打算只用這一回。
統子:“………”
然而翌日朝堂上,安寧方才宣布詔令,晚間,棋盤上,章某人便冷不丁開口:
“官家這是打算對西夏動手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