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時間,本就不甚親近的兄弟們愈發疏遠了幾分,當然明面上兒面子大家自是做的不錯。
汗阿瑪,竟是忍心待他如此……
安寧倒是明白幾分這位的想法,其實這些年下來,這位怕是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當年“下藥真兇”的想法。
一直以來,沒有真處置對方,除去沒有絲毫證據外,不確定外。更多的,怕是釣魚成分多一些。
譬如此刻永和宮內,光是安寧所見,這位的眼線怕是絕不在少數。
包括這些年對母子二人的諸多冷待,明里暗里挑釁的一些庶妃,未嘗不是在觀察瓜爾佳氏的動作。
誰曾想,這位看似不大聰明,察覺不對后,行為上卻是茍的一批,愣是再怎么被挑釁愣是沒有動手的意思。
這會兒更是死的利落,怎么能不叫這位掌控欲極強的皇帝心生不悅。
尤其就在淑妃去世后一日,也就葬禮前夕,這位剛從八阿哥府上的暗線得到消息。
據說那日老八兩口子在房間內大吵一架,從其吵架的內容中,曾透露出瓜爾佳氏曾在八福晉茶盞中下藥,還極有可能是絕子藥。
重要的是,縱使一位醫術極高的大夫,安親王舊部,也依舊查不出此藥成分效用。
很好,對兒媳下手,嫌疑加一。
不知名的隱秘的藥物,嫌疑又又加一。
在康熙一眾眼線眼皮子底下拿藥下藥,還沒被發覺,嫌疑又又又加一。
郭絡羅氏至今未曾有孕,嫌疑再度加一。
再加上之前安寧的身子,甚至這會兒,安寧毫不懷疑,這位小心眼兒皇帝心下已經給這位定下八成罪了。
瞧這位這幾日的臉色,那黑地呦!
可憐八阿哥,太子復立后,眼見幾位阿哥陸續升爵,連老九都是貝勒了,就這位,目前還是光頭阿哥呢!
嘖!
不過這跟她又沒什么關系,除去每隔上半月的例行請安有些叫人不樂外,安寧這個皇后,跟皇貴妃時倒也是沒什么不同。
頂多有了名分,行事更方便了一些。
而這唯一的一點煩累,也在隨后搬來園子后徹底消失……
每日撫琴調香,偶爾出門兒游船寫生,看書聽著小丫頭讀話本,日子過的悠閑極了,竟是絲毫不受這件事的影響。
活像是去了一個無關之人罷了。
思及這些年她從未有過針對淑妃,甚至八阿哥的舉動,康熙眼中不覺閃過些許暗色:
“對這些年未能有孕,為朕誕育皇嗣,阿寧好似并不覺得十分遺憾?”
這日晚間,一番折騰后,就在安寧準備入睡之際,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略顯暗沉的聲音。
感受著腹部不時傳來的溫熱,安寧怔了片刻,須臾方才睜開眼,微不可見的打了個哈欠道:
“可算是問出口了,還以為爺您能忍多久呢?”
好笑地睨了他一眼,安寧這才開口:“那您是想聽真話,還是假話呢?”
身側之人輕哼一聲:“朕今日什么旁的沒有,時間卻是多的很。”
言外之意,那就都說來聽聽唄!
也行!
“假話就是臣妾這人生性豁達,從來不愛去想既定的事實。”
“呵,看出這話是真假了!”
豁達,康熙心下嗤笑,這些年但凡丁點不順,都得小心眼兒記上許久,動輒秋后折騰人的是誰?
豁達!
“說吧,真話呢?”
聽出對方言語中的急切之意,安寧反倒沉默了下來,良久方才開口:
“以妾身的身份,倘若真有了孩子,若是公主,或是胸無大志的還好些,若不是,真到那一日,您說他日后真的不會嫌棄我這個毫無助益的額娘嗎?”
“若是因出身受您冷落,或者但凡遭遇不公,爺您說,他是會怨怪您這位掌握著他前途命數的汗阿瑪,還是臣妾這位什么都沒有的額娘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