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頭幾位主子態度如此,
久而久之,本就不算機靈的小弟亦文愈發沉默膽怯了。
一個是事事無憂,日子富貴愜意,日常賞花讀詩的女兒,一個是備受打壓,且不被重視的兒子。縱使不論男女,哪個會更叫人操心簡直顯而易見。
不說人心本就是偏的,便是本來不偏,這些年操心擔憂多了也真偏下來了。
原主本就靈慧,又是打小悉心培養,如何看不出其中差別。哪怕心知緣由,一次又一次如此,這些年下來,關系自然也疏淡了下來。
不過安寧到底不是原身,這會兒聽著眼前人各種提起小弟,也只是笑笑,心下那點子酸澀自然更不會有。
想起上輩子原身在獄中出事兒那會兒兩人的焦急,各種求人,片刻后也只開口道:
“國字監有大哥在,以小弟的性子,縱使過去了怕也難討到好處,倒是京郊有一處白鷺書院頗有名氣,就是屆時小弟怕是要離開府中。”
話音落,林姨娘便忙不迭點頭。
她又不蠢,對兒子而言,能離開府上自然天大的好事,大公子心性如何這些年林姨娘看得清楚。雖然礙于女兒,之前明目張膽的輕視打壓鐵定不敢,但萬一有壞心思呢?
以自家亦文那軟乎乎面團一樣的性子,那時鐵定是支應不住的。
不過歡喜過后,看著眼前神色疏淡的女兒,林姨娘囁嚅過后,還是開口道:
“寧寧你這本就是高嫁,本來身子就矮了一截兒,家里更是丁點兒忙幫不上,你弟這事兒且不著急,等你站穩腳跟且不遲。”
其實一個白鷺書院的名額罷了,就算不用長公主府的威勢人脈,對她而言也并不算什么難事。
女兒家閨中的人脈也是人脈不是。
然而這會兒看著眼前人,安寧也只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,沒有再多說什么。
叫她沒有為難,林姨娘這才松了口氣,復又拉著女兒的手細細交代著什么。
時光飛逝,很快便到了新婚那日,以長公主常日的行事風格,這場婚禮自是格外盛大,就連宮中圣上,都特意命親近內侍親自過來一趟,帶來了一波豐厚賞賜。
不過雖說作為新娘子,安寧本人能做的也不多。
至于房間內這會兒過來的各家王妃,以及宗室女眷們,無論心下如何,這會兒面上皆是一派笑意。
畢竟宗府這些人,當年多多少少被長公主手起刀落的狠狠削過,這會兒剩下的自是乖覺的很,不敢多搞事。
周圍人和氣,安寧自然也樂得自在。
紅燭搖曳中,很快便到了晚間,以謝淮的身子骨兒,酒這種東西自然不敢沾的太多,這會兒最多也僅是微熏。
別說,燈光下看美人,確實別有一番風姿,新婚夫妻倆一番磕磕絆絆對飲梳洗過后,這才雙雙上了床榻。
頃刻間,如月華般輕柔的紗帳緩緩落下……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