憑著良好的視力,安寧很快看清了那位窺探者的長相。
這人約莫二十歲左右,面容姣好,膚色瑩白如玉,一襲象征著嬪位的青色宮裝,此刻正端坐在妃嬪席間稍稍有些靠后的位置。
不過真正令安寧在意的還是對方的容貌,不,應該說是對方的妝容打扮,于安寧而言實在并不陌生。
不,應該說是非常熟悉才對。
無論是成套而成的碧玉首飾,刻意眼瞼下至勾勒出的青澀眉眼,鬢間袖口大片的海棠花裝飾……
雖說已經極力自洽,可以看出裝飾者能力不俗,但以安寧的眼力,仍是可以看出其中的違和之處。
說實話,原身眉眼靈秀,眸光清澈,哪怕無需刻意打扮周身依舊自帶七分靈氣,但眼前這人,在安寧看來,對方明顯應該更適合嬌艷嫵媚那一類。
之所以沒有不倫不類,除去宮中侍女手藝實在高超外,還有對方那一身幾乎不帶絲毫瑕疵,且自有一派通透的瑩白膚色。
看似種種想法,實則隔著一眾賓客,二人對視的時間攏共不過片刻。
似是沒想到安寧竟是這般敏銳,迎著隔壁席投過來的目光,只見這位新晉的嬪主似是微怔過片刻,緊接著很快反應過來,略帶詫異地沖著安寧微笑示意,又轉過頭去,似是好奇一般小心翼翼的在四處張望著。
一套動作可謂是行云流水。
仿佛剛才那一眼不過是意外之舉。
“阿寧,怎么了?”
察覺到手心處傳來的微涼,安寧也很快收回目光,微微側身,有些疑惑的對著身側的謝淮輕聲開口:
“沒有,就是剛才好像有人在往咱們這邊瞧。”
順著剛才安寧的視線,謝淮只微不可見的瞥了一眼,看到人的瞬間,當下就忍不住皺了皺眉,唇間緩緩吐出幾個字:
“東施效顰!”末了又添上一詞:
“不倫不類!”
“噗嗤!”
話音落,席間,安寧險些忍不住笑出聲來,雖然心知極有可能并非湊巧,但還是被對方這副理所應當的語氣給笑樂了,忍不住指尖輕點了下對方的手心:
“瞧你這話說的,這位貴人之前同咱們可無甚交集,哪怕妝容打扮稍稍類似了些,又哪里來的效顰之說。”
安寧這話也沒錯,只是稍稍類似,畢竟安寧雖大體延續了原身的審美喜好,但細節上還是有些許不同的。
話雖如此,謝淮仍是皺了皺眉。將安寧的手往手中攥了攥,一直到宴席結束,坐上回府馬車時仍未放下,甚至還有些許變本加厲的駕駛。
偶爾瞥過一眼的長公主:“……”
晚間,紗帳內,熾熱的溫度仍是久久未散,成功解鎖一番新玩法,一直到身側之人沉沉睡去,安寧這才同樣閉上眼睛,卻并沒有立時入睡。
為防萬一,安寧暫時沒有動用特意留在宮中的種子,而是直接戳了戳識海內某只統子,讓對方近日盯著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