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然,遞過來的水碗一個不穩,從程俊手中滑落,砰鐺一聲掉在了地上,水花四濺。
劉祥道臉色一僵,手掌滯在了半空中。
“抱歉啊劉中丞,下官手滑了!”
程俊一臉誠懇的道歉,將手中的水碗遞給了他,“若是劉中丞不嫌棄下官喝過的話,這碗就給你。”
“……”
劉祥道臉色黑了下來,冷哼了一聲,“你自己喝吧!”
說完,他看向了馬周和蕭翼。
馬周和蕭翼此時此刻終于明白程俊為什么要他們先喝一口了。
“下官已經喝過這碗水了。”
馬周歉然道。
“下官也是。”
蕭翼也露出歉然之色。
“……”
劉祥道再傻也看出這是程俊故意的,偏偏還不好發作,畢竟他都說了是不小心,若是因此呵斥他,難免有故意刁難之嫌。
他轉頭看向溫彥博,見他咕嘟咕嘟的抿著水碗,氣的火氣都要從鼻子冒了出來。
他不信溫彥博看不出來程俊是故意的,偏偏他一言不發。
偏袒之意,已經顯露無疑!
“劉中丞,你莫要介懷,下官去給你重新打一碗水。”
這時,程俊的聲音傳入耳中,劉祥道怒聲道:“本官有手有腳,用不著你!”
說罷,他黑著臉起身走向堂外,他不是不想讓程俊重新打水,主要是怕程俊給他的水里添加東西。
程俊都敢當眾給他難看,更不消說背地里給他喝的水里加東西了。
安全起見,他決定還是自己動手。
程俊一邊喝著水,一邊望著劉祥道離開的背影,心里呵呵一笑,老小子等著,這才是剛開始。
“程御史,你這又是何必呢?”
這時,溫彥博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,“劉中丞是個小心眼,你得罪了他,他一定會報復你的。”
程俊迎上溫彥博的目光,搖頭說道:“溫大夫,我沒有得罪過劉中丞,是劉中丞先找我的麻煩。”
溫彥博放下手中的水碗,說道:“可是你不唆使武官之子動手,他的兒子也不會挨打,他的兒子沒有挨打,他又如何會找你的麻煩呢?”
程俊皺了皺眉道:“溫大夫,怎么連你也認為是我唆使的?”
恐怕陛下那里也是這么覺得......溫彥博忍住涌上喉嚨的話。
程俊肅然道:“而且溫大夫你這句話說的有問題,劉中丞的兒子挨打,是因為他跟那些文官的兒子一起,先收了我送的木牌,然后又將木牌扔在了我的腳下。”
“是因為劉中丞的兒子和那些文官的兒子先做了這件事,惹怒了與我同行的武官之子,隨后才挨了一頓打。”
“這里面有我什么事?”
“就是有我的事,那我也是受害者啊!”
程俊攤開雙手憤憤然道:“憑什么我一個受害者,什么也沒有干,還要被加害者的父親如此不公平的對待呢?”
“……”
溫彥博目光古怪看著他,竟有些被他說服,想了想說道:“那你剛才也不該那樣對劉中丞,再怎么說他也是你的上官。”
程俊反問道,“我怎么對待了?”
“你故意把碗扔他腳底下了。”
“我那不是沒拿穩不小心掉地上了嗎?我說了去給他重新打一碗水,是劉中丞自己不愿意啊。”
“……”
溫彥博嘴角抽搐了幾下,明眼人都能看出的問題,偏偏到程俊跟前就變得無辜且合理了。
不能跟他說了,溫彥博覺得再爭執下去,就變成自己的不對了,轉移話題道:“等到武官的兒子一到,你覺得你唆使武官之子動手之事,還能瞞得住嗎?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