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俊點頭道:“我明白了。”
很快,二人回到御史臺,溫彥博去向臺院,程俊則走入了察院。
一進院廳,程俊就看到馬周在跟蕭翼交頭接耳。
“你們說什么呢?”
看到程俊走了過來,馬周笑著說道:“我跟蕭翼兄講你上朝的事。”
蕭翼滿臉欽佩的看著他,說道:“處俠兄,你是真虎啊,封公找你麻煩,你都不帶怕的。”
“我能不怕嗎?”
程俊將懷中的銅鏡拿出來,放在案幾上,嘆息道:“我要是不怕,我帶銅鏡干什么?”
“噗呲......”
馬周、蕭翼沒忍住同時悶笑出聲。
“咱們上午有什么安排?”
程俊等他們兩個笑的差不多,方才問道。
馬周笑道:“這個隨你,你若是聽到一些和官吏有關的消息,可以去跟溫大夫說,他會讓你寫一個奏本,然后署名,再交到宮里。”
“你也可以去六部逛逛,看到有早退的,偷懶的,你都可以糾正他。”
程俊摸著下巴道:“這不是得罪人嗎?”
蕭翼嘿笑道:“不然你以為百官為什么不怎么待見咱們御史臺的人?”
“我跟你講一個事,此事發生在去年。”
蕭翼湊到程俊身邊,娓娓道來:“當時咱們御史臺有一位殿中侍御史,名叫張行成,有次出去辦事,碰到一個官員,那官員問他,‘閣下面生,在哪個司任職啊’?”
“咱張副端就說了,說在御史臺。”
“然后那位官員馬上回去沐浴,對別人提起這事時,說是除除晦氣。”
程俊饒有興味道:“然后呢?”
蕭翼笑哈哈道:“還有什么然后?那位官員被張副端盯了半年,三個月前被降職調離京城了。”
這是個狠人......程俊忽然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,問道:“張副端在臺中嗎?我去拜會他一下。”
蕭翼聳肩道:“不在,那位官員被調離京城后,張副端也以巡察州道的名義,跟著去了。”
氣性真夠大的......程俊忽然福至心靈,轉頭問道:
“對了,咱們御史臺只能查這會當職的官吏嗎?”
蕭翼道:“不啊,休沐的你也可以查。”
程俊肅然道:“那我去查一查宿國公。”
“宿國公不是令尊嗎?我記得他今日休沐......”
蕭翼很快反應過來,睜大眼睛道:“你回家啊?”
馬周也是一臉愕然。
程俊解釋道:“不是回家,我是去查他,看他有沒有在背后辱罵陛下!”
馬周張了張口,想提醒他這兩個意思是一樣的。
蕭翼則是一副若有所思,喃喃自語道:“這個理由,我以前怎么沒想到呢......”
程俊看他二人沒說什么,將象牙玉笏放在桌上,便起身道:“這是封德彝的笏板,先放咱察院,我先去查了!”
說罷,他對二人行禮,然后轉身離去。
望著他的背影,蕭翼轉頭問道:“賓王兄,咱們剛才是不是應該攔住他?”
馬周扶額道:“你別說,我這會也覺得他剛才說的挺有理的。”
許久,溫彥博來到院廳外,想要再叮囑程俊幾句,防止他下午去了惹事,卻只看到馬周和蕭翼二人,皺眉道:“程俊人呢?”
蕭翼道:“去懷德坊查宿國公了。”
“懷德坊......宿國公......”
溫彥博咀嚼了一下,登時勃然大怒道:“那不就是回家去了嗎?”
“當職時間,誰讓他回去的?”
馬周解釋道:“他說御史監察百官,職責所在,宿國公也是朝中一員,他要去查,我們攔不住啊。”
蕭翼直接起身道:“要不我叫他回來?”
溫彥博面部肌肉抽搐了幾下,轉身頭也不回的說道:“算了,下不為例!”
等他走后,蕭翼嘖嘖了一聲,說道:“溫大夫對處俠兄真寬容啊。”
馬周莞爾,“你要是有處俠兄的能耐,他肯定對你也很寬容。”
蕭翼感慨道:“我就是有那能力,也沒處俠兄的膽量啊。”
…………
太醫署。
魏征坐在門口,神色凝重的望著皇宮方向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