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府外。
“我家三郎出去了,還沒回來。”
中年長衫男子,也就是崔銳志宅院的徐管家聽到這話,眼睛睜大了幾分。
不在?
騙誰呢!
程俊真不在府上,他能去稟報?
徐管家看出來程俊這是不想見他,立即從懷中取出契據,說道:“這是我當時在西市,和程家三郎簽的契據。”
契據,一般來說,是一式三份,但因為沒有中間人,所以弄成兩份,彼此一人一份。
“程家三郎和我說好的,我拿著錢,就能過來贖回牛車,我把錢給你,你把牛車還給我。”
程府仆役盯著他道:“契據在我家三郎那里,不在我這,想要牛車,等我家三郎回來再說吧。”
徐管家語氣一噎,問道:“程家三郎什么時候回來?”
“不知道。”
“他去了哪里?”
“不知道。”
徐管家見他一問三不知,咬了咬牙,道:“那我找程家大郎和二郎,他們當時也在西市,他們總該在家吧?”
程府仆役搖頭道:“我家大郎、二郎確實在家,但他們喝酒喝多了,沒法見你。”
喝酒喝多了......徐管家心中一凜,想到自己那一車李子,立即想明白過來,程俊肯定是在家里拿李子釀酒。
“告辭!”
徐管家當即轉身離去,回到了永安坊的崔宅。
堂屋中,崔銳志此時正在和兩名中年商賈說說笑笑,看到中年長衫男子進來,問道:“讓你去程府打聽,你打聽的如何?”
徐管家連忙道:“郎主,奴已經打聽清楚了,程家三郎確實在用李子釀酒,聽程府的下人說,程家大郎、二郎醉的不省人事,奴以為他們喝的正是程俊釀的酒。”
“你糊涂了?”
崔銳志瞪著他道:“剛拉回去的李子,不經過發酵,能直接釀酒嗎?”
徐管家愣住了,反應過來才想起釀酒確實需要發酵,不然不可能變成酒,經過短暫的頭腦風暴,抬頭說道:“郎主,奴以為,程俊釀酒,用的不是今天買的李子,而是以前的。”
“這才像話。”崔銳志臉色一緩,然后哼哼道:“這也就說明,拿李子釀酒,程俊是早有預謀。”
徐管家一臉欽佩的送上馬屁說道:“郎主慧眼!”
坐在堂屋中的兩名中年商賈,彼此對視一眼,然后眼帶笑意看向了崔銳志。
“崔兄,還真叫你說準了,你這管家一去程府,就能打聽到對咱們有利的消息。”
“佩服佩服!”
聽到二人的恭維,崔銳志面露笑容,謙虛的拱手道:“修永兄,子真兄謬贊。”
“如果不是程俊從我這管家手里扣走牛車,我也想不出,怎么讓下人去程府打聽消息呢。”
孟修永、韓子真同時笑了笑。
孟修永說道:“我聽朝廷里的人說,程俊雖然是一個言官,但是慣用兵法,他是言官,行的卻是武將的路子,真是少見啊。”
韓子真頷首道:“確實,此子雖是少年,但有手段,有心眼,不能以常理度之。”
“我也是這樣想。”
崔銳志深以為然,從程俊扣了他的牛車,他就意識到,這小子非等閑之輩,沉聲說道:“我僅僅是試探他了一下,就沒了一輛牛車......”
說著,他語氣一頓,看向徐管家,問道:“牛車要回來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