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世民替他開解道:“李子,你也收上來了,說明你的差事正在辦著,朕再問你,靠著這些李子,你能捉到錢嗎?”
程俊再次點頭:“能。”
李世民一笑,“那就是了,你能捉到錢,那你的差事怎么能叫辦砸了呢?”
“所以,你不是辦事不利,是差事還沒有辦完,沒有辦完的差事,你就繼續去辦,真到最后辦不成了,再來找朕也不遲啊。”
李世民耐心的說道。
程俊糾結道:“可是,臣確實抗旨不遵了啊,臣確實是以高出五倍的市價,收了李子,臣的做法,和三天前陛下降的圣旨相悖。”
李世民擺了擺手說道:“你是收李子的,不是賣李子的,要說抗旨不遵,也是那幫商賈抗旨不遵,跟你有什么關系?”
程俊恍然道:“這么說,臣既沒有辦事不利,也沒有抗旨不遵?”
李世民笑著點頭道:“沒錯,趕緊把官服穿上。”
“臣遵旨。”
程俊立即將獬豸冠戴到頭上,穿上御史服,勒緊腰帶,悵然說道:
“陛下,臣之所以前來領死,是不想陛下為難,發自內心的替陛下著想,畢竟,人言可畏啊。”
李世民哼哼道:“人言可畏,那是針對別人,朕是天子,一國之君,誰的話能讓朕害怕?”
話音甫落,一名皇宮侍衛快步走到了殿外,抱拳朗聲道:
“陛下,戶部尚書戴胄求見!”
他來干什么......李世民感覺一頭霧水,程俊跟戴胄不對付,偏偏程俊前腳來,戴胄后腳到,未免也太巧了。
但不管怎么說,戴胄也是戶部尚書,他求見,肯定有大事,李世民頷首說道:
“宣他進來。”
“遵旨!”
那名皇宮侍衛抱拳領旨,快步離去。
很快,戴胄頭戴烏帽,身穿紫袍,從遠處快步來到甘露殿內,作揖行禮朗聲說道:
“臣戶部尚書戴胄,拜見陛下。”
李世民好奇問道:“戴愛卿,你有何事要面見朕?”
戴胄嚴肅說道:
“陛下,臣要參程俊辦事不利,抗旨不遵之罪!”
“……”
甘露殿內,倏然一靜。
李世民轉頭看向程俊,見他一副云淡風輕的灑脫之態,又看了看戴胄,面部肌肉開始抽搐起來。
張阿難站在旁邊,此刻睜大了眼睛,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二人。
“陛下,您在聽嗎?”
戴胄的聲音,震碎了甘露殿內的寂靜。
李世民回過神,感覺腦子有些亂,揉著額頭道:“朕在聽,嗯,在聽,你剛才說什么?”
戴胄重復道:“臣要參程俊辦事不利,抗旨不遵之罪。”
“臣聽到消息,程俊今日上午,命他府上的人,以極高的價格收購李子,如此做法,焉能替朝廷捉到錢?這便是其辦事不利之罪!”
“再者,陛下三天前降旨,不許商賈販賣的李子高出市價,程俊卻以高出五倍的市價,在收李子,這便是抗旨不遵。”
“按照我大唐律法,程俊辦事不利,罪當免官,他又抗旨不遵,罪當死!”
戴胄義正言辭的聲音,響徹殿內。
龍榻御座上,李世民被他的一番話給干沉默了,旋即盯著戴胄,抬起手指,指向他旁邊的程俊,說道:
“戴愛卿,你看到他了嗎,他先來的。”
……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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