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甘露殿,戴胄洋洋得意朝著宮外走去。
程俊跟在他的身后,仍在勸說道:“戴尚書,您可否高抬貴手,對那些商賈從寬處置?”
戴胄雙手背在身后,頭也不回的冷聲說道:
“你要本官從寬處置他們,本官偏要對他們從嚴處置!”
程俊道:“唉,那些商賈因為我,才落得個這般下場,我于心不忍啊,戴尚書,等會你見到那些商賈,別把我給他們求情的事告訴他們行不行?”
戴胄回頭斜了他一眼,問道:“你為何不想那些商賈知道你替他們求情的事?”
程俊轉過頭,不和他對視,看向別處說道:“我覺得丟人。”
戴胄哂笑道:“若是如此,本官今天非說不可了。”
程俊眉頭一皺,“戴尚書,你非要跟我對著干?”
戴胄淡淡道:“誰叫你犯在本官手里?”
程俊問道:“你就不怕哪天犯我手里?”
戴胄一臉不屑道:“本官做事,向來謹慎,不會授人以柄,會犯在你手里?本官跟你不一樣,你如此粗心大意,活該有此下場。”
程俊挑眉道:“戴尚書,你的話我記住了,到時候你可別后悔。”
“你先關心關心你那些朋友吧,如果你聰明,就不該跟本官一同前去,偏偏你如此愚笨,今天本官要當著你的面,叫你下不來臺!”
說完,戴胄不再回頭,一副揚眉吐氣般模樣的朝著宮外走去。
程俊望著他的背影,不僅沒有生氣,臉上反而露出笑容。
火候差不多了......
戴胄現在的態度,肯定會狠狠地對付那幫商賈。
這一趟皇宮,沒白來啊......程俊神態悠然的跟在戴胄身后,每當戴胄回頭看他,他便立即換上一副不忿的神態,迷惑住對方。
事實上,戴胄也被他迷惑住了,瞧著程俊一副憋屈模樣,以為是真的,心中更加自鳴得意,一出承天門,便動身前往大理寺,不忘提醒程俊道:
“程俊,你就在這里待著,在本官回來以前,哪里都不許去!”
他是擔心我通風報信......程俊淡淡道:“我知道分寸。”
戴胄腳步匆匆的去了大理寺一趟,再回來時,他的身后跟著一百名大理寺問事。
那一百名大理寺問事看到程俊,紛紛肅然行禮,異口同聲道:
“卑職等見過程御史!”
程俊頷首示意,說道:“你們要好好聽戴尚書的話,明白嗎?”
“明白!”
一百名大理寺問事同時說道。
戴胄在旁邊看的火冒三丈,瞪著大理寺問事們罵道:“你們明白什么?你們是本官叫來協助辦案的,用得著程俊說嗎?”
弄得好像是程俊派人給他的一樣!
一百名大理寺問事察覺到戴胄跟程俊不對付,不由困惑的望著他。
那么多宰相尚書侍郎都栽在了程俊手里,這位怎么還不長記性,還敢得罪他?
家里住膩了,所以想去太醫署住幾天?
眾人心里很不理解,但也不敢說什么,畢竟對方可是戶部尚書,紛紛應諾。
戴胄大步走在最前面,臨近朱雀門時,他回頭一看,氣到吐血的心都有了,那一百名大理寺問事,竟然齊刷刷跟在程俊身后!
戴胄頓住腳步,回頭怒氣沖沖道:
“本官奉的圣旨,要前去捉拿商賈,程俊只有在旁監察之權!你們不跟在本官身后,跟他身后干什么?”
一名中年大理寺問事肅然抱拳道:“戴尚書,卑職等人只是走得慢而已,不是故意跟在程御史身后,這只是巧合。”
真會說話啊......程俊投給那人一個贊賞眼神,發現對方竟然是大理寺問事步敢當。
戴胄氣笑了,盯著那名大理寺問事,問道: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