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穎達一旦知曉程俊要以監察御史的身份帶走史茂典,肯定會出面阻止。
到時程俊肯定帶不走人了。
史茂典也有些不敢相信他竟然會放自己報信,問道:
“此話當真?”
“當真。”
看到程俊點頭,史茂典毫不猶豫轉身離開正義堂,朝著監廳而去。
程俊望著他遠去的背影,心里默默道,接下來就是等消息了。
“處俠兄,你放走他,對你不利啊。”
尉遲寶琳這時湊了過來,說道:“剛才你應該強硬點,把史茂典直接帶走才對,現在你放走他,他肯定跑去告訴孔祭酒,你再想帶走他,怕是不可能了。”
程俊轉頭看了他一眼,緩緩說道:“封侯非我意,但愿海波平。”
尉遲寶琳神色一怔,琢磨著他的話,陷入沉思說道:“你的意思是,放史茂典一馬,你會得到爵位?”
“……”
這腦回路快趕上大哥和二哥了……程俊扯了扯嘴角,沒好氣說道:“我是想告訴你,我來國子監是奉旨讀書,不是來四處樹敵的,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,才是處世之道。”
尉遲寶琳若有所思說道:“處俠兄,雖說你的話說的有道理,但是,你想讓孔祭酒出來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,怕是不可能,孔穎達是國子監祭酒,史茂典是國子監的五經博士,他肯定向著自己人,而不是向著你啊。”
程俊奇怪道:“我為什么要讓孔穎達出來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?”
尉遲寶琳反問道:“難道不是?”
“當然不是。”
程俊道。
尉遲寶琳一頭霧水,“如果不是,話可就繞回來了,你為什么要放走史茂典,讓他去找孔祭酒啊?”
程俊沉吟道:“我給你打個比方。”
“比方說,我抓到一個斥候,然后對他說賣敵將一個面子,把斥候放了,你覺得我是什么行為?”
尉遲寶琳想了想,問道:“欲擒故縱?”
“不對。”
程俊搖了搖頭。
尉遲寶琳好奇問道,“那叫什么?”
程俊緩緩說道:
“敲山震虎。”
敲山震虎,就是故意示警,使對方震動。
尉遲寶琳咀嚼著這四個字,隨即恍然拍手道,“合著你是挑釁啊。”
“……”
程俊瞅了他一眼,雖然話糙了一點,但理確實是這個理。
接下來就是看孔穎達那邊會作何反應了。
程俊心里想著。
…………
“你說什么,李少保被送進了太醫署?”
“又是程俊干的?”
“肯定是他,自從他被陛下選為御史,宮里天天往太醫署送人,不是他還能是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