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上門說話……程俊看在眼里,心里感到有些意外。
關上門說話,通常意味著事情彼此知道就行,不宜對外講。這種做法,一般是主人向客人以示親近。
他把我當做是來國子監的客人……程俊眸光閃爍了幾下,看來自己的敲山震虎之計起效果了。
就在此時,孔穎達的聲音響起:
“程俊,老夫比你年長,官階品級也比你高,這里又沒有外人,老夫可否直呼你的名字?”
程俊點了點頭,抱拳道:“應該的。”
孔穎達嗯了一聲,然后指了指旁邊的坐墊,說道:
“坐下說吧。”
程俊再次行禮,然后坐了下來。
孔穎達看著他正襟危坐的模樣,暗暗點頭,舉止很得體啊,這樣的人,不該風評差才對。
心中這樣想著,孔穎達嘴上卻是說道:“程俊,你為什么總喜歡說別人?”
程俊神色一肅,說道:“孔祭酒,從我進來到現在,只說禮儀方面,我有哪一點沒有做好嗎?”
孔穎達沉吟道:“沒有。”
程俊又問道:“在來這里以前,我翻看了監規,我來了以后,對每個人行禮,都是嚴格的按照監規做的,敢問孔祭酒,我有做錯嗎?”
“沒有。”
孔穎達再次搖頭道。
程俊繼續說道:“就在剛才,我只是向大家行了一個禮,問候了一聲而已,沒有說任何人的不是,孔祭酒為什么反倒說我喜歡說別人?”
“明明是他們先指責的我,我為我自己辯解,難道也有錯嗎?”
程俊嘆息著說道。
孔穎達聞言,不由多看了他兩眼,嘖嘖稱奇說道:
“怪不得陛下會選你當御史,以你的口才,確實適合當言官。”
“但是。”
孔穎達板起臉龐,說道:“你的口才再好,也不能改變陛下送你來國子監讀書的事實,你知道陛下為什么要送你來國子監讀書嗎?”
程俊道:“我也想知道為什么。”
孔穎達嗤笑了一聲,“你分明是知道,但是你揣著明白裝糊涂。”
他撫著胡須,哼哼說道:“陛下之所以送你來國子監,是因為你心術不正。”
“自從陛下選你當了御史以后,朝堂之上有多少人,因為你進了太醫署?如果他們當真是犯了法也就罷了,偏偏他們進太醫署的原因,都是被氣的。”
孔穎達指著他,語氣帶著幾分嚴厲道:
“氣他們進太醫署的人,偏偏又都是你!在朝為官,應當務實,要去想著如何有功于社稷,而你呢,你不是在送他們進太醫署,就是在送他們進太醫署的路上,你說,你是不是心術不正?”
說完,他刻意看著程俊的臉龐,想從他的臉上找出一些羞愧之色,然而找了半天,卻只找到了一對緊皺的眉頭。
程俊擰著眉頭,望著他,問道:“孔祭酒,你是不是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?”
“可我怎么聽著,你說的這些都是歪理呢?”
…………
第二更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