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以程俊為劍,但這小子卻是把雙刃劍,容易噬主......
這時,程俊的聲音低聲響起:
“孔祭酒,你剛才也聽見了,這兩位弘文館的學士,對你的言語多有諷刺,覺得你這個國子監祭酒,遠不如弘文館的學士,他們更是直言國子監不如弘文館,我直言踢館,讓他們失了臉面,也是為你出一口氣。”
孔穎達啐道:“要不是你,今天能來弘文館?還不都是你害的!”
程俊反駁道:“這怎么能說是我害的,就算沒有我,等你哪一天來到弘文館,難道他們就不會再這樣說你嗎?人家打心底里看不起國子監,你一天不卸任國子監祭酒之職,他們見到你,就會奚落你一次。”
“想要從根本上改變這個現狀,唯一的辦法,就是讓國子監力壓弘文館一頭!我覺得這次你揚眉吐氣就是機會!”
孔穎達面無表情道:“換做年輕時候,老夫會認可你的說法,但我已經老邁,老夫現在是水,只流不爭。”
程俊問道:“人家往水里撒尿,你還咽下去是吧。”
孔穎達徹底繃不住了,怒聲道:“有你這樣說話的嗎?”
程俊正色道:“我這已經說的很中聽了,換做跟我平輩的,我現在已經讓他知道怎么做人。”
“……”
真是年輕氣盛啊......孔穎達從他身上讀出血氣方剛四個字,仔細想一想,百家爭鳴,不就是需要這份“爭”嗎?
既爭學術,也爭口氣,無所不爭!
這時,褚亮蒼老的聲音響起:
“潁達老弟,程俊來踢館,你怎么說?”
孔穎達從思緒中回過神,迎上二人怒視來的目光,緩緩說道:“我說了,程俊現在全權代表我們國子監。”
“他的話,就是國子監的意思!”
褚亮、歐陽詢聽得怒火中燒,孔穎達當做沒看見一般,繼續說道:
“二位老兄,你們剛才說弘文館說的挺厲害,好像我們國子監差了一點,但在我看來,你們弘文館不如我國子監遠甚。”
歐陽詢忍不住呵斥道:“孔穎達,你也是弘文館十八學士之一,弘文館是什么情況,你不清楚嗎?”
孔穎達淡淡道:“我現在是國子監祭酒,國子監現在是什么情況,你們清楚嗎?既然有爭議,比一比又何妨?你們弘文館怕什么?”
“弘文館會怕你們國子監?”
褚亮怒聲道:“說吧,怎么個比法,聽你的還是聽我們的?”
不愧是大儒啊.....程俊在一旁看著,本來還怕弘文館的兩位學士不會答應,已經做好了用激將法的準備。
沒想到孔穎達先用上了。
幾句話,就惹惱了兩位大儒。
果然同行更了解同行......程俊心里默默想著。
孔穎達的聲音這時響起道:
“既然我們來到了弘文館,當然是聽弘文館的安排。”
“那好,今天弘文館和你們國子監,便來一次學術交流!”
歐陽詢冷哼了一聲,轉頭對著褚亮說道:“希明兄,你將館內的所有生員都帶到教場。”
褚亮點了點頭,轉身離去。
歐陽詢又看向了孔穎達,板起臉龐說道:“孔祭酒,你帶著國子監的生員,跟老夫走。”
“勞煩歐陽學士前面引路。”
孔穎達也不客氣,改了對他的稱呼,然后帶著程俊和五名紅衣博士,以及數百名國子監的生員,跟在他的身后。
…………
第一更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