巢元方指著正前方的遠處,驚嘆道:
“陛下也來了。”
孫思邈轉頭望去,只見張阿難著急忙慌的護著平躺在門板上的中年男子,不停地催促著手抬門板的四個侍衛,讓他們快一些。
仔細一看,躺在門板上的,正是李世民!
孫思邈倒吸了一口涼氣,上午見他還好好的,這會竟然躺在門板上被抬了過來。
“孫道長,咱們過去看看!”
巢元方扔下一句話,便快步迎了上去。
孫思邈回過神,趕忙跟在他的身后,見他神色如常,不由問道:“巢太醫,你看著怎么一點都不驚訝?”
巢元方嘆息道:“因為我知道,只要程俊還在朝堂上,早晚會有這么一天。”
此時張阿難等人與他沒有多遠距離,巢元方停下腳步,等他們過來。
張阿難命令四名護衛在距離巢元方和孫思邈一米時停下,隨即急聲道:“巢太醫,孫道長,你們趕緊替陛下看看,陛下暈了!”
“張內侍莫急,有我跟孫道長在,陛下出不了事。”
巢元方伸出手掌,握住李世民的手腕,把了一下脈說道:
“嗯......果然一脈相承。”
孫思邈提醒道:“一脈相承是這么用的嗎?”
巢元方道:“那就是一脈同氣。”
“也不對......”
“那就是一脈相通?”
看著二人聊起天,張阿難急了,“巢太醫,孫道長,陛下都變成這樣,你們還有閑心打趣?”
巢元方擺了擺手,“先將陛下抬進去,放在病榻上。”
四名皇宮侍衛立即抬著門板走入屋內。
孫思邈望著巢元方熟練的抓藥、煎藥,看了看四周,竟一個人也沒有,問道:“太醫署怎么就你一個?”
巢元方道:“太上皇那邊不是還有三個太醫署屬吏嗎?”
孫思邈心中算了算說道:“就算加上他們,人數也未免少了一些。”
巢元方低頭將藥熟練的浸泡起來,嘴上說道:
“這還是我要求加的,開始太醫署只有我一個。”
“我剛來時,這里就是一個清水衙門,一個月里,來太醫署的人,頂多三五個。”
巢元方嘟囔道:“自從程俊被陛下選為御史以后,一天來太醫署的人就有三五個。”
“我都快成牛馬了。”
“……”
有這么慘嗎.......孫思邈驚疑起來,貧道該不會真的選錯地方......
“我受不了了,我實在是受不了了!”
就在此時,一道悲憤吼叫聲音,忽然由遠及近傳來。
孫思邈轉頭望去,只見一個身穿紫袍的中年男子捂著臉頰沖入屋內。
他一眼便認出對方身份,吏部尚書,長孫無忌。
長孫無忌走到巢元方身邊,語氣激動道:
“巢太醫,我要去找陛下,這地方我實在是待不下去了。”
巢元方剛剛擦了擦手,聞言看著他問道:“你要找陛下?”
長孫無忌斬釘截鐵道:“對!”
“你得等等。”
巢元方說道。
長孫無忌悲痛欲絕道:“等?等不了,一刻也等不了!你知道我在太上皇跟前,過的什么日子嗎?”
巢元方瞅了一眼他臉上的巴掌印,肅然道:“等不了也要等!”
長孫無忌生氣問道:“為什么?”
巢元方指了指遠處的病榻,說道:
“陛下還暈著。”
“……”
長孫無忌聞言眼睛瞬間變得清澈,轉頭一看,果然李世民正躺在病榻上面。
他大步走到張阿難身邊,問道:“陛下怎么暈了,程俊氣的?”
“對。”
張阿難點了點頭。
長孫無忌神色一喜,“那還等什么,趕緊派人將程俊下獄!”
張阿難知道長孫無忌的往事。
程俊拿鞭子抽長孫無忌時,他就在現場。
長孫無忌這般態度,張阿難并不意外,問道:“敢問長孫尚書,以什么罪名將程俊下獄?”</p>